沉默一分钟后，右下手有个七十多岁的老股东，道：“再放一遍蹲蹲的视频吧。”
谢兰因：？
“大家都看着他长大，叔叔叔叔地叫，都应得好好的。这些年他一直在实验室日夜钻研，连陆氏大楼都不来，大家可能忘了他本来应该的生活。陆氏靠什么走到今天，大家心里都有数，年纪大了拼不动了也别拖后腿，让年轻人去拼。”
“罢了，我同意。”
谢兰因：“……”
他还有很多陆总打包给他的表情包，请问能换多少钱？
第3章
（3）
一千亿到账，LP实验室全体人员的精力都扑在了新的技术路线上。
容芯二代投产，稍稍回一些本，堵住悠悠众口。
这一年，谢兰因拒绝了数次裴格的骗泡面行为，反手给实验室全体送补脑大餐，营养一顿没落下。
谢兰因也很忙，忙着拉芯片上下游的投资，全新一代的芯片概念唬得投资商一愣一愣。
被问到什么时候能出厂，谢兰因张口说“很快很快，进度喜人”，但不论外头有什么压力，他一句都没催过裴格。
但只要裴格一来骗泡面，谢兰因便知道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度。
不需要言明，为了共同的梦想，将信任全副托付。
中途谢兰因有事去过一次基地，这次恰好撞见裴格从地下金属大门出来，两人隔着五米对视，裴格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跟我来。”
谢兰因微一点头。
到了一间休息室，裴格坐在电脑前，打开泡面筐插件，抬眸看着他。
那双智慧灼灼的眼睛写满了不满。
“已经很久没有泡面入账了。”
任何一个人都拒绝不了被裴格这样控诉。
谢兰因手指搭着椅背，姿态放松：“经费太贵了，该省省，该花花。”
裴格起身，从门口拎出一个编织袋，“你看。”
谢兰因不明就里，伸头一看。
里面是五花八门的空饮料瓶。
“57个。”
谢兰因一愣：“还要57亿？”
微信上要钱大大方方，当面要钱讲究委婉吗？
裴格：“不是，这些拿去卖废品，能换9个泡面吧？”
谢兰因：“……收废品的都破产了。”
裴格：“我以前就是这么换的。”
谢兰因：“你跟陆总这么换？”
裴格：“我还可以去陆氏收废纸。”
此言一出，谢兰因立即就同意了空水瓶换泡面。
不敢想裴大少爷挨层收废纸的样子，小姑娘一早上得打错多少文件呐。
他施施然接过裴格手里的编织袋，攥在手里还能感觉到一点余温。
他拎了拎重量：“空水瓶不值钱，只能换一个泡面。就这样吧，童叟无欺。”
谢兰因的司机在外面等，看见老板拎着一编织袋，以为是什么重要物品，连忙打开后备箱。
谢兰因一抬手直接扔了进去，“回公司。”
他刚坐上车，一条信息紧随而至。
-裴格：“谢总，一个泡面。”
-谢兰因：“好。”
路上遇到一个环卫工，拖车上面挂着一袋垃圾分类出的塑料瓶，谢兰因叫了停车，把塑料送给他。
车子重新启动，司机看着后视镜，道：“果然有人。”
只见侧后方一辆不起眼的白色轿车里下来一个人，花钱从环卫工手里买下了编织袋。
以为是什么重要实验废料，能研究出什么机密吗？
想得倒美。
不过，裴格的塑料瓶确实能换不少钱，变成给环卫工的辛勤奖励啦。
又过去半年，有一天谢兰因正在看财报，心脏忽然跳了一下。
电话响起，实验室那边的联络员快速道：“谢总，实验炸了一部分，裴先生受了一点伤，说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不知道去哪了。”
谢兰因脸色骤变，强忍不安道：“能自救吗？”
基地机密太多，外人最好是不要进去。
裴格不在，侧面说明问题不严重，否则他不会放下实验室自行离开。
“能，没有明火，就是仪器坏了几台。”
“好，你们按照章程来，损失多少没关系，不要乱，人员安全第一。”
谢兰因挂断电话，恰好收到裴格的信息。
-裴格：谢总，实验室炸了。
谢兰因没有问他去了哪里，拿起车钥匙下楼。
半小时后，迈巴赫停在一座香火鼎盛历史悠久的寺庙前。
裴格虽然不信佛，但有一位九十高龄的方丈师父。
谢兰因靠着车身，抱臂打量这座大寺，约摸十分钟后，将要进去前，顿了顿，从后备箱拿出了一桶泡面。
他去寺庙提供的开水处，把红烧牛肉面的调料包扔了，单单一个面饼冲开，端着就去后院找人。
他在方丈专用的念经禅室里，见到了裴格。
他停在了门槛外。
金刚菩萨法相庄严，裴格安静坐在蒲团上。
忽地，红尘里，他回眸看来。
谢兰因看见他手腕上缠着纱布，道：“吃吗？”
裴格站起来，接过寡淡无味的泡面放在桌子上，给谢兰因倒了一杯水：“你坐。”
“参悟佛法还是参悟物理？”
裴格道：“物理是最简单纯粹的东西，谈不上参悟。”
今天实验失败，他有些郁闷，但是思考了一小时，他已想通所有。
胸襟开阔，眉目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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