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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契(古代架空)——小葵咕

时间:2022-06-09 10:01:06  作者:小葵咕
  夜雪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容稍显诡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把童玄叫过来,耳语了两句。
  “……”
  很难描述童玄此刻的表情,五味杂陈到了极点。但作为一个忠诚尽职的侍卫统领,他还是遵照吩咐,从身后的一名黑衣玄蜂那里拿来了一支细颈的白瓷小药瓶。
  莫染看到那只瓶子,顿时也换上了一副和童玄极其相似的表情。
  夜雪焕接过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圆溜溜的小药丸,递到蓝祈嘴边:“吃下去,我就信你。”
  蓝祈毫不犹豫地张嘴,任由那枚小药丸落入口中,顺从地咽了下去。舌尖上还残留着些许苦味,腹中已经缓缓升起热气。他抿了抿唇角,眼底闪动着细碎的流光。
  “不问我是什么药?”
  蓝祈抬眼看了看,淡声道:“都已经吃下去了,还有何问的必要?”
  夜雪焕轻笑:“你倒是想得通透。”
  又看了眼他的膝盖,“腿还能走么?”
  蓝祈微感讶异,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个,心中生出了某些别样的情绪,点点头答道:“只是走的话,没什么大碍。”
  夜雪焕眉梢微扬,脸上竟似乎有几分索然之色,却也没再多言,转身对童玄挥了挥手,“留几个人处理现场,其余的回归心楼。闹了这么大动静,估计那边的人也沉不住气。在来人之前,兴许还能再喝两盅。”
  “容采!你……”
  莫染神情复杂,看了眼夜雪焕又看了眼蓝祈,欲言又止。
  夜雪焕好笑道:“你想说什么?”
  莫染被噎到无话可说,手一指蓝祈道:“你就让他自己走?”
  他的本意是至少也要拘起来,但夜雪焕显然不这么理解,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神情里满是玩味,“说得也是。”
  于是转头对蓝祈道:“你过来。”
  蓝祈依言走近,见他伸手来抓,本能地就躲了过去,反应极快。夜雪焕抓了个空,眉梢就挑了起来,凤目里半是揶揄半是威胁。蓝祈无奈,也不敢再躲,只得乖乖被他抓在手里,五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扣在他冰冷的手腕上,仿佛是炙热的铁箍,将他牢牢栓死,再也挣脱不得。
  “这种狡猾的小野猫儿,还是牵着走比较安全。”
  蓝祈垂头不语,莫染翻了个白眼,却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哼了一声道:“死性不改,你迟早要栽。”
  夜雪焕冲他笑了笑,又指了指垂头丧气的刺首,“至于这个……既然没用,就处理了吧。”
  童玄应声,让手下的侍卫将刺首拖走,又吩咐着清理现场。
  莫染嗤了一声扭头就走,夜雪焕则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牵着他刚刚捡到的小野猫,满载而归。
 
 
第3章 酒拥
  知悉了大致事态之后,楚长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精彩。
  作为夜雪焕的伴读,自小与他一块长大,见证了他从嚣张乖戾的皇后嫡子变成如今能独当一面的西北边帅,欣慰于他越来越成熟,但有时候也是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此时夜已过半,归心楼里比起前半夜已经冷清了许多,二楼的雅座空了大半,只剩了大厅里那些还恋恋不归的大老爷们儿,划拳摇骰喝酒吹牛,闹哄哄一片。
  蓝祈坐在雅座一角,默默处理膝上的伤口,也不理会五个人十只眼睛齐刷刷都在盯着他。
  楚长越没在现场,没有亲眼看见他一个人周旋五个云雀荆刺,也没亲耳听到他用淡漠的口吻说出一件件惊雷般骇人听闻的事实;如今看着这单薄的少年,实在无法把他与传闻中的“游魂”联系在一起。
  蓝祈看上去年岁很小,长相很嫩,也说不上漂亮。与他们在贵族圈子里见过的各式美人相比,太过秀气清淡,搁在人群里很容易泯然于众,却偏偏生了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若是生在女子脸上,便是一对迷人至极的杏眼;可他的眼睛太过黑白分明,就似乎有了某种看穿人心的力量,淡淡一扫就能让人心里微微一跳,莫名要发怵的那种。再配上那惨白的脸色和冷漠的表情,倒确实缺少了几分活人的气息。
  他将裤袖挽到大腿,膝盖偏下的位置裹着纱布,上面已经结出了一层暗红色的血块,显然是包扎之后又裂开,并且没有及时处理。看情形,只怕纱布已经被血粘连在了皮肤上。
  然而这少年的表情依然沉着,动作娴熟地用小指将纱布一层层挑开,露出一道三寸来长的伤口。不算太深,但伤口已经成了暗红色,里面的血肉凹凸不平,外围还结着一层细碎的血渣。
  在座这群人都是混军营的,一看就知这是一道反复愈合又反复撕裂过的伤口。
  军营里自然见过比这狰狞得多的伤,但一想到他带着这样一道伤口一路从颐国逃入重央,背后追着一群杀手,还沿途做下布置,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何况是伤在膝盖这样的位置,一牵一扯都是疼痛,也不知他先前是如何面不改色地腾挪闪跃与荆刺周旋,又是如何面不改色地随着夜雪焕走回来的。
  “殿下,可否借一点酒。”
  夜雪焕会意地笑了笑,示意童玄给他递了满满一壶百花酿。就见他接了过去,直接浇在了伤口上,一边将渗出伤口的血浆和外围的血渍洗去。
  这种利器造成的伤口容易感染,以酒清洗会安全许多,他们在军中时也时常如此处理。
  西南的百花酿虽说不上烈,但只要是酒,碰到伤口上都是钻心的疼,这一点在座几人或多或少都有过体验。一般都是用帕子蘸了酒液去擦,这少年居然直接拿起来就往伤口上浇,看得几人都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寒气沿着脊柱嗖嗖地冒,感觉自己膝盖都在跟着疼。
  即便是历经风雨的老兵,这般粗暴地处理伤口,只怕也要嘶嘶地抽几口气;而蓝祈却始终神情清淡,眉头也没皱一下,若不是看到他紧绷的小腿肚,差点都要以为他是不是没有痛觉。
  楚长越心地仁厚,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问道:“你不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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