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是真气了,连称呼都变了。
赫连与寒无奈地垂下眼帘,硬是揽住所欢细窄的腰,将他困在怀里:“为父有错……罢了,你不是答应为父,要同为父去御花园赏花吗?既招财也在,便同去吧。”
所欢的耳朵动了动,念及先前的猜测,并未拒绝,而是喊来赵泉,让他照顾着“狸奴”,自个儿更了衣,同赫连与寒一道往御花园去了。
却说正值夏末,御花园里花草缤纷,所欢即便心里装着事,也被奇珍异草吸引,他身后的虎崽更是撒了欢,追着蝴蝶到处乱窜。
赫连与寒牵着所欢微凉的手,道:“可喜欢?”
“喜欢。”他忍不住赞叹,“废帝昏聩无能,唯独在享乐一事上有所建树。”
赫连与寒却说:“这是为父为你布置的。”
所欢一愣:“父皇,您为儿臣铺张到如此地步,朝中大臣岂不是要递折子了?”
“区区一座御花园,他们还管不到为父。”赫连与寒不以为意。
他本性暴虐,除了不昏聩,实则断然算不上什么明君。加之满朝文武早已认定他是暴君,只要他不做出伤国本之事,仅仅修建御花园,自然是无人过问。
所欢刚从晕厥中醒来,对朝中局势尚不了解,闻言,将信将疑,并未全信,但也放下了不少的心。
他们正说着话,在御花园里飞奔的虎崽忽地一声长啸。
招财终究是漠北的白虎,平日里装乖卖傻,瞧着可爱,真发起威来,除了赫连与寒与所欢,侍奉在他们身侧的宫女太监都齐刷刷白了脸。
“父皇,招财是不是出事了?”所欢当招财是狸奴,急得要循声去找。
赫连与寒眼疾手快地拉住他,顾念着他的身子,哪里敢松手?当即唤了秦毅与付段,让他们二人去查看情况。
秦毅与付段皆知赤辉殿中之事,也知赫连与寒带所欢来御花园的目的,装模作样地领命而去,待寻到白虎,双双笑出声来。
只见一蓬头垢面的人被招财按在虎爪之下,张牙舞爪,眼瞧着要背过气去,赫然是那据说被关在赤辉殿中的废帝,而另一人藏身于开得血红的杜鹃之后,眼神呆滞,已然吓出了满裤子黄汤,居然是昔日楚王府中的世子。
“真是晦气。”付段嫌恶地移开视线,“此等秽物,怎能入了陛下的眼?”
话音刚落,也不知哪句话刺激了被招财压制住的废帝,他竟扯着嗓子鬼叫起来。
“陛下……朕……谁在唤朕?”
随着他的叫喊,藏身于杜鹃花后的世子也痴痴地笑起来:“父皇……父皇,儿臣在这儿呢!”
“……儿臣,儿臣这就来找你!”
他一边喊,一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嘴里翻过来覆过去,不断地念叨着“父皇”二字,转瞬就爬到了付段脚边。
付段如避蛇蝎,飞起一脚,直将人踹开:“混账东西,满嘴胡言乱语!你喊谁父皇?”
赫连青在地上狼狈地翻了几个滚,浑浑噩噩地栽倒在招财身边,还没回过神,就被老虎吼了一嗓子。
腥风扑面,他白眼直翻,一声“父皇”卡在喉咙里,裤裆再次传来了恶臭。
“哎呀。”也正是这时,所欢同赫连与寒走了过来。
事关皇室秘辛,宫女太监并未上前,唯独他们二人来到了付段身边。
所欢从袖中取出帕子捂住口鼻,依偎着赫连与寒,皱着眉头嘀咕:“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
秦毅悄悄觑着赫连与寒的神情,见其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便主动解释:“此人疯疯癫癫,胡乱攀扯,竟唤一疯子为‘父皇’,实在该死。”
此“疯子”自然是指被招财踩在地上的赫连生兰。
所欢的视线随着秦毅的话缓缓地移过去。
昔日高高在上,将他当成玩物肆意羞辱的帝王瘫软在地上,犹如一摊谁都能踩一脚的烂泥,散发着扑鼻的恶臭。
他心里豁然开朗,痛快至极,当着赫连与寒与两个外臣的面不便表现出来,便垂下眼帘,死死地盯着废帝的脸——
赫连生兰,你羞辱我之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想必是没有的。
所欢闭上眼睛,掩去浓浓的恨意,再次抬眸时,心思活络起来。
他可不会就此放过赫连生兰。
斩草要除根,他比任何人都懂这个道理。
但就在所欢思忖如何开口之时,赫连与寒先一步决定了赫连生兰的命运:“将他们带回赤辉殿……别让他们死了,其他的,任由皇后处置。”
所欢心念微动:“父皇?”
“他们是死是活,为父都不会过问。”赫连与寒捏了捏他的面颊,又抬手拂去一片落在他发间的花瓣,“所欢,记住,你是大周的皇后,朕的皇后……”
“……你想做什么,无人可置喙。”
第113章
所欢听得心一跳又一跳,面颊也涌起了潮红。
他不知父皇是否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对赫连生兰的恨意,但他知道,自己有了父皇全部的信任。
“嗷呜。”踩着废帝的招财察觉到异样,连忙低吼着试图引起所欢的注意。
可惜这一次,所欢的心神已然全放在了赫连与寒的身上。
他匆匆揉了揉虎崽的头,唤来赵泉将其带走,不顾招财的不舍,与父皇携手回了寝殿。
到了坤宁宫,自然少不了一番缠绵。
所欢自打醒,还没同赫连与寒亲热过。
他在凤榻上滚了两圈,身上的衣袍松散了大半,但他顾不上自己的凤袍,而是先一步伸手,扯开了父皇的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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