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最近迷上了种花,日子过得很惬意。
赫连笙失手弄掉了她养的一盆月季的花瓣,被自己的亲娘赶出了宫。
他余光看到了福子欲言又止的眼神。
福子一秒收回了目光。
“陛下。”他讨好地道,“回宫吗?”
“回吧。”赫连笙叹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福子想起了什么,小跑到了他的身边。
“陛下。”他轻声道,“今日,嗯……”
赫连笙顿了顿。
“又来了?”他问。
福子摸了摸鼻子:“这回,是吏部尚书夫人母家那边儿送来的人。”
他顿了顿:“是位公子。”
上折子的同时,各个世家也在暗自努力。
这几天,赫连笙的寝殿中就多了不少面生但貌美的宫女。
他起先没注意,直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失手打碎了他最喜欢的琉璃盏。
自此之后,他就让福子留了个心眼。
“陛下……”福子小心翼翼地道,“需要奴才打发他出去么?”
赫连笙揉了揉太阳穴。
送完姑娘送男人。
……这些人还挺会投其所好。
他想。
“嗯。”他道。
“以后别再放人进来了。”顿了顿,“若是有人私下找你,让他直接来找我。”
顾渊马上要回来了。
他不想让他误会,也懒得应付这些人。
“是。”福子急忙躬身答是。
赫连笙抬步,走进了寝殿。
一进寝殿,他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殿内的烛火已经点上了。
里面却空无一人。
只有两个宫女守在门口,样子战战兢兢。
福子也怔了怔。
上前斥道:“怎么回事,人都到哪里去了?”
“陛下。”宫女讷讷地道,“顾大人来了。”
赫连笙猛然抬起了眼。
“回来了?”他问。
不是还有两天么?
“大人说,路上赶了些,所以提前到了。”宫女答道。
赫连笙一愣。
随即,他垂了眼眸,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知道了。”他道。
他没察觉到宫女的脸色有些异样,满心都是顾渊为了他提前回来了,抬首就跨进了殿内。
身后,福子忙不迭地关上了门。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问:“顾大人什么时候来的?”
宫女想了想:“刚刚。”
“那怎么不叫人伺候?”福子问。
然后,他发觉了问题。
平日里赫连笙不在,哪怕被允许,顾渊也是不会进他的寝殿的。
但是今日,他不仅进了,还让宫人都退了出去。
他越想越不对:“大人一个人在里面?”
宫女摇了摇头。
“还有徐公子。”她小声道。
福子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哪个徐公子?”
*
徐元迁现在可以说是如坐针毡。
被母亲送到宫中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一趟走得并不光彩。
但是他不在乎。
今年的春闱,他落了第。
家中五六个兄弟姐妹,个个比他有出息。
以色侍人虽说不好听了些,但是若是能陪侍天子,也算是一种荣耀。
更何况,陛下还长得那么好看。
他做好了根本见不到圣颜的准备,也做好了被陛下赶出去的准备,却唯独没想到,他一进殿,见到的会是当朝首辅顾渊。
徐元迁霎时冷汗就下来了。
他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顾渊却神色未变。
“徐元迁。父亲是京都府尹徐束,母亲是长公主殿下的远房表妹。”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一卷书,一边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见过你。”
他思忖了片刻,抬眼:“今年春闱?”
徐元迁垂首:“……是。”
顾渊放下书,笑了笑:“你好像很紧张。”
徐元迁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顾渊支着下巴打量他,慢慢地敛了笑意。
他常居高位,不笑的时候面无表情,居高临下。
“谁让你来的?”他问。
“……母亲。”徐元迁低声道。
顾渊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知道为什么让你来么?”
徐元迁抿了抿唇。
顾渊踏进殿内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选中他,不是因为他是家里最没出息的那个,也不是因为满朝都在往宫里塞人。
而是因为恰巧。
恰巧,他跟当朝首辅眉眼间有那么三分相似。
赫连笙踏进殿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幅场景。
带着些书卷气、明显精心打扮过的青年腼腆地站着,手足无措,像只惴惴不安的鹌鹑。
而他的面前,他家首辅正坐着,眉眼散淡。
似是听见了脚步声,他抬起了眼。
四目相对,赫连笙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然后,他看见顾渊冲他温和地笑了一笑。
赫连笙一哆嗦回过神。
背上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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