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夏远舟说。
“你们去就行了,我不去 。”夏天进了厨房。
夏远舟跟过去靠着厨房门框:“我没说这个。”
夏天刷牙的动作一顿:“什么事?”
“看着陈漾,别让他一个人待着。”夏远舟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塞回裤兜里。
夏天漱了口,不耐烦道:“他是你谁呀?比他爸还操心。”
夏远舟走进去在夏天头上拍了一掌:“让你看着就看着,哪那多话,不去看你爸你请假回来干嘛?”
“回来玩呀。”夏天说,“只要能请到假。”
夏远舟:“………”
他定定地看了夏天几秒,忽然发现夏天有点陌生了,从前那个爱跟着他屁股后面转的小孩褪去了懵懂,变得让人难懂了。
夏远舟把原本打算跟夏天说的话给吞回去,夏天这个反应明显不愿跟他聊。
手机在裤兜里撕心裂肺地响起,夏远舟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
“你奶奶喊我了。”夏远舟出了门说,“记住了,看好他。”
夏天不耐烦地甩了甩手:“知道了,赶紧去。”
老哥的坟离村里有一段路程,夏远舟没去过,听老妈说了位置大概知道在哪。
小时候老哥带着他抱着夏天去那片山里摘过野树莓,现在老哥就躺在那片树林里长眠。
老哥的坟被修理的很干净,上面没有杂草,旁边还种了两颗长青柏,石碑上红漆描绘着他的生平。
老哥的生平,就这样寥寥数字刻在了石碑上,生于何年,死于何年,尽数过往皆被抹去。
夏远舟四年里第一来他哥的坟前,他颤着手点上烟静静地立在坟头,千头万绪萦绕在心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老爸蹲在一旁抽着旱烟,脸上皱纹似乎拧在了一块看起来比平时更为苍老。
夏远舟捻灭手中的烟重重呼出口气,对他妈说:“回去吧。”
夏母从到坟地就一直在哭,回去的路上眼睛都肿了,夏远舟半搂着她的肩膀沉默不语。
能说什么安慰下老妈呢?夏远舟想了很久,还是找不到词。没有什么话可以用来安慰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都太苍白无力了。
手机又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夏远舟掏出手机,一个陌生号码。
他点了接通,那边一亢奋的声音说:“你回老家了?”
听到声音夏远舟瞬间知道是谁了。
“你活过来了?”夏远舟问。
“嗐,别提了,刚出院。”徐舒渝无奈道。
“怎么?”
“动了个小手术。”徐舒渝说,“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刚看到你侄子发了条朋友圈才知道你回来了。”
“嗯。”夏远舟说,“回来看看我哥。”
“唉……”徐舒渝叹了口气,“你带回来那小朋友是谁呀?你个狗东西,这么多年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吧。”
“滚……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夏远舟朝他妈看了眼 ,“……你嘴得上把锁。”
“我嘴你以前不是老说挺性感的么?”徐舒渝说,“么么么么么…”
夏远舟抖了个激灵,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笑骂道:“恶不恶心呀……别给里给气 小心找不到女朋友。”
“活着不好吗?”徐舒渝说,“还是活着太舒服了要给自己找点不痛快?找女朋友?开玩笑。”
“行行行,谁先找女朋友谁就是狗。”夏远舟说。
“靠…”徐舒渝笑了起来,“跟你说件事,我公司正招人你要不要来试试?老在工地也不是办法。”
夏远舟叹了口气,有些犹豫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考虑个屁。”徐舒渝说,“你可是个21岁的帅小伙子呀,整天跟泥里滚了一圈似的,你出去看看像你这个岁数的哪个不是帅出八条街的。”
“是…”夏远舟应道。
“工资虽然比工地低了点,但好歹能体面一点吧。我不是歧视工地干活哈……就是觉得……。”
“你就是歧视……”夏远舟说,“嫌这嫌那。”
“嘿…狗孙子。”徐舒渝啐了口,“我他妈是那个意思吗?”
“是,别狡辩。”
“你说是那就是。”徐舒渝说,“说真的那工作别干了,多帅一小伙子,是吧。”
“好 ,我知道了。”夏远舟远远瞧见村口停了辆警车,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行,我等你消息哈。”
“嗯。先挂了。”夏远舟挂断电话。
警车旁一米开外站了不少村民,带着好奇,惊叹和兴奋在议论着什么。
见夏远舟他们回来了,有村民朝他爸说:“老夏,你家来警察了。”
夏远舟猛地看他一眼拔腿就往家跑,跑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对父母说:“爸妈,你们暂时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夏母刚想说什么,夏远舟已经跑远了。
陈漾站在他家院门口,低着头看不出情绪。夏远舟走到他面前,喘了口气问:“你…”朝院里看了眼,“怎么回事?”
陈漾拉了下他的手臂,有点烦躁不安:“我妈来了。”
院内的人听到了外头的声音,一名民警走了出来,朝夏远舟说:“夏先生吧,进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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