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夏母有些高兴,电话没说完在那头就冲他爸喊:“夏福明,明天去集市,儿子要回来。”
“妈,妈。”夏远舟喊了声,把她喊回电话边,“不要弄,等我回来弄,我爸腿走不了很长的路。”
“知道知道,我们坐车去。”夏母笑着说。
夏远舟无法,高兴就由着他俩去吧。挂断电话,上网订了票。
电话铃声又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当初是怎么想的,非要弄这么一个铃声。
第5章 不一样
陌生号码。
夏远舟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又是哪个催债的?犹豫两秒,摁了接听。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夏远舟皱了皱眉头:“谁?怎么不说话?”
等了两秒,那头还是不说话,夏远舟没耐心了:“不说我挂了。”
“别。”那头终于说话了,但带着哭腔,听不出是谁。
夏远舟看了这电话号码好几秒才想起,这是陈漾的。
“是陈漾吗?”夏远舟微皱了下眉头,“你在哪?”
现在外头并没有风,听陈漾那头呼呼的风声位置一定不矮。
陈漾断断续续抽噎了好一会才开了口:“我们教学楼楼顶。哥,我好难过呀。”
“难过就哭一会,没什么大不了。”夏远舟从行李袋里翻出无线耳机,连上蓝牙。
“哥,你说我从跳下去会不会死。”陈漾说。
“你们教学楼多层?我给你算算?”夏远舟出了门。他现在断定陈漾真的有心理疾病 ,他对这类了解不多但知道有种叫抑郁症。
陈漾这种状态还未太严重,他想找个人倾诉,大概周围人都没当回事,所以才找上自己这个陌生人。
当初他哥也是这样,一点征兆都没有,大概生活在一起就容易忽视身边人一些细微的变化。虽然他哥不是什么抑郁症,但压垮他最后一根稻草的大概就是亲人的忽视吧。
他拧着眉头,走出生活区大门。大门前有一大片废弃土地,长满杂草。这一片路灯经常坏,所以很少有人晚上出来,夏远舟有时心里烦,就会来这走走,听听草丛里的虫声和远处时不时的汽车鸣笛声。
“六楼。”陈漾止住了哭声。
“教学楼下有树草坪花坛什么,就你这运气估计死不了,顶多断胳膊断腿的,弄个终生残疾,唉往后余生就可悲咯,比死还难受。”夏远舟不知道这种顺着他意思的劝说能不能起到效果,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陈漾似乎动摇了:“是挺难受的。”
夏远舟心下松口气:“你不是说无聊么?我刚好也无聊,说说话吧。”
“我不想上学了。”陈漾说,“没意思。”
“嗯。”夏远舟随手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压力大就休息,我当年就因为不想学习,所以跑工地上干活了。”
“你爸妈没阻止你吗?”陈漾问。
“阻止呀,奈何我就是这么犟。”夏远舟吐掉狗尾巴草,前面有人影晃进了草丛。那身影他熟,李铭文。
“嗯。”
那头听到陈漾从什么地方跳下来咚地一声,夏远舟放心下来,忙岔开话题:“想玩点刺激的吗?”
“什么刺激的?”
“我在工地大门口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进了一片草丛,你想知道那人进去干什么了吗?”
夏远舟故意放低语气,弄得紧张兮兮的。
“嗯。”陈漾语气淡淡的。
只要不再寻死觅活的,夏远舟也就不管他了。
“那你别出声,我不挂电话,你听动静。”夏远舟把手机揣兜里,走到刚才李铭文进去的口子,扒开齐腰深的草走了进去。
里面填埋的都是垃圾,各种塑料袋,瓶瓶罐罐的,光线不足十分难走。
“有种来捉奸的感觉。”夏远舟低低说了声,前头草丛里透着光。
陈漾没说话,但应该在听。
夏远舟继续往里走,其实李铭文来这他知道来干什么的,平时看见也当没看见。若不是陈漾这状态,他压根不会踏进来。
脚下踩断一根细枝,声音挺小的,但这里太安静,听起来就格外突兀。
草丛那头李铭文慌张地喊了声:“谁?!”
夏远舟不想被他发现,不然这小子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企图。
“喵……喵……”夏远舟要是往后想起一定觉得当时自己疯了。
陈漾那头仍旧沉默,夏远舟心里没有底,不知道他在不在手机旁。
于是,又低低问了一句:“你还在吗?”
那边传来细微的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表示他在。
夏远舟往回走,他怕再走进会踩到李铭文的……
不能想,不然鸡皮疙瘩掉一地,能把地上垃圾给盖了。
夏远舟回到马路上跺跺脚,总觉得鞋底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那人在干什么?”陈漾开口问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夏远舟朝前走去,前面有颗很大的榕树,下面放置了条长凳,大概以前未拆迁时当地村民放的。有点破损,但还能坐,就是铺了厚厚一层泥土。
“他在干嘛?”陈漾语气高涨了些许。
“你应该想到了。”夏远舟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灰尘太厚了擦不干净。
“靠。”陈漾骂了句,然后笑了,“他干嘛在外面……”
“工地厕所,尤其是男厕所,你想象不到的。”夏远舟看着前面零星亮着光模糊一片的建筑群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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