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痛得难以抑制,他闭着眼把自己蜷缩起来脑袋一下一下往身后冰冷的瓷砖上撞,还是无法缓解胸口的痛。
痛死得了!死了吧!
“远舟!”李云宝扣住夏远舟的肩膀,情绪翻涌,“远舟,小陈没事的…你要镇定点。”
夏远舟木讷地看着他,眼神空洞,过了好大会儿才开口,声音像劈了叉:“嗯…哥,有烟吗?”
“有。”李云宝红了眼眶,掏出根烟递到夏远舟嘴边。
夏远舟张嘴叼着烟,愣了半晌才回魂似地说:“没火机吗?”
李云宝没说话,火机点燃凑到烟前,夏远舟抖着手捧火机的时候,便见到自己一手已经干涸的血,鲜艳而刺目。
他手上是陈漾的血!
陈漾的血!
下一秒冲进了洗手间。
夏远舟看着血顺着水流流进地漏口,胃里一阵翻腾,他撑着洗手台吐了个天昏地暗。
等神智清明后,他看着手上,竟然还有血!为何洗不掉!在长达两小时的情绪空白,夏远舟竟然感到一丝愤怒。
他用力地搓着手,那些血似乎长在他皮肤上,无论怎么洗就是不掉。
怎么就洗不掉!为何洗不掉!
李云宝拧着眉,关掉水龙头,抓着夏远舟的手:“别洗了,手搓破了你不知道疼吗?”
“没有,哥,你看我手上还有血,陈漾的。”夏远舟看着自己的手,满脸恐慌。
李云宝看着近乎魔怔的夏远舟,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边安抚夏远舟,一边招手让跟在后面的护士进来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夏远舟睡了很长时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这一梦便是四年。
光阴交错,又是一年盛夏。
午后,知了又不厌其烦在树枝上喧嚣,吵得树底下用毛巾挡着光线,躺在懒人椅上,修长的腿微曲吹着风扇睡觉的人眉头拧得如麻花。
大中午的就不能让人安稳的睡个午觉。
他一脸烦躁得扯掉毛巾,带着怒意站起来走到院子角落抄起一根竹竿往树上扑去。
“让你吵,让你吵。”看着被扑断在地的树枝和树叶,夏远舟才满意的把竹竿往旁边一扔,拍了拍手躺回懒人椅上继续用毛巾遮眼,闭眼休息。
不过,还没睡踏实,手机又撕心裂肺地响了起来。
他猛地坐起,愤怒地啊了一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定定看了几秒,忍住不摔手机的冲动,按了接听。
电话一接通,对方也咆哮起来。
“夏远舟,你又跑回去睡大觉!!这店你还要不要?”声音很年轻。
夏远舟捏捏眉心,深吸了口气,语气淡淡:“不要了,关了吧。”
“关关关!!”这话似乎成了口头禅,对方显然一点也不介意,“大中午你知不知店里多少客人?你能不能有点当老板的自觉性。”
“嘶~”夏远舟把手机拿离耳朵一小段距离,“有呀,当老板的不都是在家躺着数钱吗?不然我给你发工资干嘛。”
“你心里没数吗?”对方差点怄血,“哪个当老板的像这样,三天两头撂担子。”
“小夏同志,”夏远舟不咸不淡道,“你做为本店的二把手,不能总什么事都让老板来做呀。”
“给你半小时!立刻马上来店里。”夏天不想跟他废话,怕他再说下去会拔出他三米长的刀把夏远舟打一顿。
夏远舟啧了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仰头对刚才在树枝上叫唤被他一顿猛扑没再敢吱声的知了说:“嘿,伙计,你可以继续你的表演了。”
这个城市临近海边,夏天并不太热,夏远舟住的这栋房子就靠近海,只要稍稍走上十几分钟便能来到沙滩边。夏远舟很满意这个地方,尤其是夏天的夜晚,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浪花漾在脚上的感觉,很惬意。
惬意的夏远舟并没有在半小时后到达店里,他迟到了半个小时,这不怪他,谁能知道他的小电驴半路没电了呢,大中午的,他就这么顶着烈阳推着回到店里,这精神都能把他自己感动三天的了。
夏远舟把车停在店面前,推门进去的时候,夏天把手里抹布往他身上一扔:“你怎么不晚上来?”
夏远舟从收银台下拿了充电器给小电驴充上电,回到店里扫了眼,只有零星的两三个客人,他耸耸肩:“不是说忙不过来吗?”
夏天重重呼出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几点了?你可以再晚点来,正好赶上晚餐。”
大概是真忙坏了,开着空调夏天额头上全是密密细汗,夏远舟只好赔笑道:“好了,下午放你假,我来。”
店里本来有个服务员,早上打电话给夏远舟说有些感冒,想请假,夏远舟答应了,正好夏天过了来,便把功苦功高的职位光荣的自发的给夏天冠冕了。
自己则找了个理由回家躺着了。
夏天脱下围裙塞给夏远舟:“不用,我回学校,下次周末还来我就是傻逼。”
夏远舟叹了口气,指了指门上的招聘启示问:“有人来应聘吗?”
“没有。”夏天还有气,语气硬邦邦,“有也给你拒绝。”
夏远舟套上围裙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悠悠地喝了口:“你姐最近在干什么?”
夏天低头刷手机头也没抬:“你去问她呀。”
“我……”夏远舟语塞。
他不敢问,上次没经过夏季的同意让她变相的相了次亲,夏季很生气,说以后再也不来了。
他也是被逼无奈。
老妈说要么你自己相亲,要么夏季去。
夏远舟在自己和夏季之间一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为此夏季真连续三个星期没上他这来了,以至于老妈问起,他都硬着头皮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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