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去的男女有专人教习礼乐诗书等课程,这只是一部分,他们需要学的东西很多,甚至还有专人教床上的功夫。那些尤其出色的,会被单独教,教得都不一样,像是按着人的喜好量身培养的一样。
不定期会有人来选人,被选中的会被带出别院,没再回来过,过了十六岁却没被选中的,也会被带出去,没再回来。
他们都知道没被选中被带出去是什么下场,左右逃不过一个死。
这姑娘名叫燕儿,在幽兰别院里的名字叫雅笙,她已经十六了,可始终没被挑选,她心里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故而拼了命逃了出来,也是她运气好,竟然就躲过了看守,她运气也不好,遇上了杨浦。
裴堰道:“你可知幽兰别院的主人是谁?”
燕儿摇头:“没人知道,就连每回来选人的都带着面具或是面罩,我们看不见。”
裴堰皱眉:“那些人有什么不寻常的,比如穿着、谈吐。”
燕儿已经很累了,她强撑着精神思索,没了声音。
贾二等了半晌,叹了口气,道:“估计问不出什么了。”
裴堰点了点头,转身道:“叫大夫进来吧。”
他刚走出两步,脚步倏然一顿,身后燕儿忽然开了口:“我记着小时候有一回见来人中有一个手上带了个扳指,墨绿色的玉,上边刻着凶恶的大蟒,十分传神。”
裴堰心中一震,骤然看向贾二:“你方才说绎青去找谁?”
贾二脸上满是惊骇:“是……是殷王爷。”
这武陵郡唯一有资格用莽纹的,只有殷王爷。
殷王转了转拇指上的墨绿扳指,看向一旁欣赏歌舞的沈绎青,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他笑着拍了拍沈绎青的肩,道:“绎青,你都快到了弱冠之年,还没有心上人?”
沈绎青撑着腮,目光有些迟缓地望向殷王,带着些醉意,道:“没有,不急。”
殷王叫人给他添了酒,道:“你不急你阿爹阿娘急,这武陵郡人杰地灵,貌美姑娘数不胜数,你若是有中意的,本王做主,赏了你。”
沈绎青连忙摇头,道:“王爷饶了我,我可不想叫人管着,王爷不是不知道我爹成亲后是什么模样,我悄悄同你说……”
沈绎青凑近殷王耳边,小声道:“我爹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连一百两都不到。”
殷王爷笑了起来,感叹道:“世上有几个如你娘这般的女子,当年若是我娶了她,我也甘愿被管着。”
沈绎青摇头:“若是没了银子,美酒也喝不成,赌坊也进不了,活着也太无趣了些,不行不行。”
殷王爷眼珠子微转,道:“娶妻娶贤,可还没娶妻。自然可以荒唐些。”
他微微抬手,道:“这摘星楼里没人众多,绎青有喜欢的,尽管带走。”
说话间,门口款款走入一群穿着异域服饰的舞娘。
沈绎青没太大兴致,举杯敬殷王酒,笑道:“绎青敬王爷。”
殷王同他碰杯,状做不经意道:“我也是最近才听说裴家二公子入了大理寺,真是虎父无犬子。”
沈绎青握酒杯的手微微一紧,但很快,他摆了摆手,笑道:“裴堰不行,进了大理寺也就是每日去站一站,以前怎么荒唐,如今还是一样。”
殷王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哦?可我听说他在兆县破了个大案子。”
沈绎青“噗嗤”一声乐了,他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当时也同他在一处呢,那黑店也是倒霉,遇上了一群侠肝义胆的江湖人,将人收拾差不多了,他去捡了个功劳。”
随侍给他满上酒,殷王浅浅喝了口,“哦?”了声,道:“竟是如此?”
沈绎青摸不准殷王提这案子做什么,心思转了转,也只能这样说,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案子破了再赔礼就是了。
他慢慢饮了一口酒,正想说些长安事,就听殷王又道:“那兆县的县令也是个糊涂的,自己管辖地界有那么大一个贼窝他都不知道。”
沈绎青附和了声。
殷王:“前些日子宋大人还同我说起这事,他亲自去兆县提人,不料竟然没见着那伙贼人。”
沈绎青向站在身后伺候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利落地给他倒酒。
他脸色薄红,含着醉意道:“他自然见不着。”
殷王:“这是如何?”
沈绎青:“那伙人当日就派人押送长安了。”
“这……”殷王道:“这不符合办案流程吧?”
沈绎青扫了眼殷王,他眼皮低垂着,那双精明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什么,他笑嘻嘻道:“我哪懂办案要有什么流程,倒是那兆县的县令是个妙人,我从他那儿得了不少好东西。”
殷王嗤道:“一个空有些钱财的草包罢了。”
沈绎青看向下边的歌舞,装作没听见。
可这一看他忽然一愣,定睛在那群舞娘中一看,就见那群女子中有一胡女,看着十分眼熟。
“绎青眼光好,”殷王爷摇了摇扇子,冲沈绎青使了个“你懂我懂”的眼色,道:“这胡女这些日子才到武陵郡,惹了不少人的眼,可人家洁身自好,至今也没对谁青眼有加。”
沈绎青心中疑惑,可面上却没什么异样,他十分稀奇地望着那女子,摇了摇头,笑道:“王爷有所不知,为了这女子,我娘曾把我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
殷王爷:“还有这事?”
沈绎青将来龙去脉说了,道:“小命要紧,只能给了她些银钱放她去了。”
“你命可硬得很,我记着你小时候有一回摔下马不也没什么事?”殷王爷失笑拍了拍沈绎青的肩,道:“你娘不在武陵郡,本王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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