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颂哑然,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这一脸诚恳的男人,最后的那根防线,也变得将坠不坠。
未来……那就这样,一起走走看吧……
*
回了S市,穆颂才知道,安珩已经去北欧了。
没能当面告别,穆颂有些遗憾,给安珩写了一封长长的邮件,大概描述了他爸的事,表示希望有机会可以去看他。
安珩很快回了信,说很高兴事情能顺利解决,又嘱咐穆颂好好学习,多经历多体会,等机缘到了,会有重逢的时候。
穆颂听了安珩的话,趁刘云离开之前,开始跟着他学习义工项目的运作。
从B市回来不多久,正好碰上刘云着手去北欧前的最后一个项目,穆颂就从头参与进来。
这是个针对艾滋病感染者的红丝带关爱活动,主要形式,是组织红丝带主题的义卖,并把筹集的善款,用于帮助困难的艾滋病患者。
对于义卖,穆颂还算熟悉,之前在G市的义工组织里,就参与组织过自闭症儿童的义卖活动。
本来以为,这次活动也会大差不差,却在筹划中发现,这个特殊群体的特殊性,是远远大于其他弱势群体的。
因为公众的偏见和恐惧,作为组织方,在如何让艾滋病患者参与到项目,又能扫除其他人的顾虑,很费了些功夫。
好在,最终,在大家的一起努力下,项目进展得还算顺利,转眼就到了举办的日期。
活动当天,穆颂邀请了陆远。
本意是希望这大金主能酌情出点儿血,谁知,陆远不仅大大方方出了钱,还全程帮着忙里忙外,俨然一副项目组家属的模样。
穆颂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这男人,越来越上道了。
义卖会很成功,所有卖品都售出,筹集了一笔可观的善款,当然,陆远“不买最好只买最贵”的义买方式,自然拔得头筹。
活动结束了,穆颂正带着其他成员一起清场首尾,被刘云拉到了一旁的会议室。
“我那边还没忙完呢,叫我来这干嘛啊?”
“今天义卖,来了位心理学的专家,听说我们今天还邀请了感染者,就想帮忙做一次群组疗愈工作坊,需要找两个观察员。”
“哦,这我可以。”
穆颂立即答应。
这么多年的写作工作,让他练就了通过观察人的举止行为,获取写作灵感和素材的能力。
当观察员,通过记录每个参与者细微的表情、举动,来作为他们表达观点的佐证或者反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好,那我再找一个。”
刘云点点头,准备去再拉个志愿者过来,就看陆远进了门。
“另一个我来吧。”
陆远走到穆颂身边,拿过刘云给他的记录表,看了两眼。
“看起来不太难,我可以试试。”
刘云还有点犹豫,总觉得陆远这大老板,干不了这么细枝末节的事,穆颂却帮陆远正名。
“他没问题的,老‘察言观色’的‘专家’了,估计,比我记得还好。”
穆颂笑着,把另一套纸笔递给陆远,陆远接过的时候,趁机悄悄捏了捏穆颂的手,算是对他那句说不清是褒是贬的评价的回应。
“那好吧,你们待会各坐一个角落,各记录一半参与者。”
有穆颂的话,刘云也就没再说什么,跟他们先交待了一些基本事项,开始前,又引荐那位心理专家沟通了配合的问题,就各自就位,进入观察员状态。
这一次活动,有不少感染者是GAY,在工作坊中,讲述了他们的经历,最让穆颂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些混乱的情史。
“其实,谁都想找个合得来又长久的伴儿,但这事,可真是太难了。
我们这种人,又不能结婚,不像人家夫妻生儿育女的,就算拌个嘴、闹些矛盾,也能相互有些顾忌,不至于说散就散了。
可我们……哎,反正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一起走过的人,一双手数不过来,都长久不了。
次数多了,也就不想一辈子的事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吧。”
一位大叔的话,道出了现场很多人的心声,纷纷点头,看得穆颂很是唏嘘,忍不住,越过众人,望向了会议室另一角的陆远,恰恰好,陆远也正在看他。
相对无言,可不过一眼,就读懂了彼此的心,千言万语,皆化作了——
还好,有你。
活动结束了,陆远开车带着穆颂回家,在路上,又聊起今天的经历。
“这种活动,真挺有意义的,帮助了他们,也是帮助了社会其他人,回头要是还有需要,一定跟我说。”
陆远深受触动,真诚地表示了支持,穆颂自然很高兴。
到了家门口,陆远又像平时一样,讨了个“分别吻”,嘱咐穆颂早点休息,就转过身要回自己家。
看着陆远略显落寞的背影,想起那位感染者大叔的话,穆颂犹豫了片刻,便把陆远叫住。
“那个,要不,你搬过来吧?”
“什么?你说什么?”
陆远咻地回过头,惊讶地看着穆颂,仿佛刚才听错了。
“咳咳,你要不愿意,就算……”
“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
陆远三两步冲上来,抱住穆颂就一通乱亲,把穆颂亲得头发晕了,才又抱着人不肯撒手。
“宝宝,谢谢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穆颂被抱得喘不上气,但还是腾出手,松松回抱住陆远的后背,轻轻拍了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笑着说。
“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这回你要再惹我,就换我一脚把你踹出去。”
陆远僵了僵,很快又报复似的把穆颂抱得更紧,紧到仿佛要压进彼此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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