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陆少爷寂寞的嘴,终于有了得宜的伴儿,烟瘾也就慢慢变轻,用了整整一年,彻底断了。
所以,当陆远一提陈皮,穆颂就回想起那段还算甜蜜的往事,以致失眠至此。
“狗屁买不到陈皮,压根就是故意的!”
想到陆远那装可怜的模样,穆颂就很气,想把那人揪出来,一巴掌拍醒。
可过了气头,冷静下来,又觉得,这跟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了。
别说抽烟了,就算抽死了,也是姓陆的自己的事。
“死了拉倒,眼不见为净!”
穆颂嚯地翻了个身,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入了眠,梦里全是恼人的香烟味。
以至于,一早起来,起床气比平日大几倍。
沿着银凤湖跑了一圈,趁着太阳还未热辣,穆颂坐在湖边,吹着风,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可又被一阵叽叽喳喳吵乱了。
“哎哟,造孽哦,也不晓得一帮子什么人,坐这里抽大烟,满地的烟头,堆成山了。”
“哪里是一帮人?就一个!昨天大半夜,一个人,就在这张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少说也抽了半条子!”
“册呢!是不是才死了老婆的王阿公哦?啧啧,老男人死老婆,老糟心嘞。”
“什么呀,是个小伙子!二三十岁,看着还挺有派头的,不知道遇上什么事了。”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呀,老没用了,屁大点事,都要死要活的,前面不还有跳湖的么……”
“可不是么,我也怕再来一个,好心去问那小伙子,他可倒好,一个“谢”都不说,还让我别烦他。”
“啧啧,白眼狼哦,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赤佬。”
“听口音,不像本地人,还有点港台腔……声音倒是蛮好听的,我还当是哪个明星呢。
他那手上的夜光表,我在之前干活的商场看过,叫什么,积家,老贵嘞……”
……
两个打扫完卫生的环卫工,一言一语吐槽了半天,终于拾起扫帚,去别处忙了。
穆颂望着湖面,绵软的浪,一层赶过一层,和刚才那话一起,搅动着他的心绪。
在一起五周年的时候,穆颂拿自己的钱,给陆远买了块积家限定款夜光表。
见惯好货的陆总,难得青眼有加,毕竟,至今市面少有,戴出去,很衬身份。
所以,昨晚银凤湖畔操着港台腔的小赤佬,跑不了是姓陆了。
穆颂:……
四年不抽,一抽半条——
陆远这狗男人,真想抽死自己么?!
穆颂气归气,可理了理思路,对于陆远近乎自虐的举动,穆颂觉得,自己多少有些责任。
一出生,就被众星捧月,陆少爷长这么大,估计从来没受过昨天那样的冷遇,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
既然与自己有关,穆颂就不好放任不管,站起身,往湖畔的商业街走去。
拐进常去的生鲜食品市场,穆颂熟门熟路地找到卖干货的摊子。
“哟,穆先生,又来买汤料啊?”
店主是G市人,追随爱情来了S市,自此落地生根,做起汤料买卖。
穆颂来了S市,还保留了煲汤的习惯,也就成了他家的常客。
“嗯,买点新会陈皮,不要太甜的。”
“好嘞,才进了一批,品质很好的,您尝尝看。”
穆颂捡了一块,品了品,虽比不了他亲手做的,也差强人意,勉强凑合能吃。
再说,他觉得,陆远并不真是烟瘾又犯了,只是闹脾气而已。
不然,也不会巴巴儿跟他提陈皮的事。
自己买罐陈皮给他,算是递个台阶,相信向来理智冷静的陆总,也不至于再继续自虐下去了。
买好陈皮,穆颂顺便逛了逛生鲜摊,看见大闸蟹新鲜上市,正想挑几只,却被人叫住。
“哎呀,穆先生,买大度哈啊?哎哟,现在的不灵的呀,要到10月底才好吃呢。”
穆颂一抬头,是白煦家的阿姨,瞧见他,好不热情。
“现在吃蟹,要吃梭子蟹呀,您瞧瞧这个,老肥了,我帮您挑挑呀。”
穆颂确实不太懂,也就任由阿姨挑了两对蟹,付了钱,一道往家去。
“您晓得梭子蟹怎么吃伐?老简单啦。刷刷干净,直接上锅蒸就可以啦。
不过蘸酱么,要调一调,您不清爽,我调好给您送下来呀?”
电梯里,阿姨继续热情地交待着,穆颂一直笑应着,直到她提出要送蘸汁。
“啊,别别别,这太麻烦您了,我自己弄点姜醋就得了。”
穆颂说着,出了电梯,没回家,而是来到陆远门前。
把那罐陈皮放在门口,穆颂“砰砰砰”敲了三下门,然后就转身回家了。
他可不打算亲手送到陆远手上,事实上,连跟陆远打照面的兴趣都没有。
他们这样的关系,断了就该断干净,不然,留着当PAO友么?
穆颂没这癖好。
事实上,长这么大,除了陆远,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同性或异性有过想法。
同龄人,自青春期起,就躁动起来,纷纷寻觅真命天男天女,他却毫无兴趣。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自己是传说中的无性恋,直到遇见陆远。
而与陆远分开后,他的X雷达,跟直接关闭了似的,处处透露出当代唐僧无欲无求的气质。
“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穆颂深以为然。
他甚至想,如果真有玄幻世界,那自己一定适合修无情道。
而陆远,就是他走向大成的试炼情劫。
历劫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抽出身,他可不希望再藕断丝连、拉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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