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想到穆颂冰冷的眼神,陆远心口一滞,不敢再想明天。
如今,他只能抓住每一个当下,每一个,可以挽回穆颂的机会。
所以,第二天一早,穆颂还未睁眼,将醒未醒,便闻到一阵温和的粥气。
这是,只有G市的老粥店,才能熬出的味道。
穆颂还以为,是自己馋那滋味,所以才梦到了,直到一声关门声,让他彻底清醒。
“我去……什么东西这么香……”
坐起身,打量空无一人的家,穆颂还以为是哪户邻居做的早饭。
可那“咕嘟咕嘟”的声音,却显然从自家厨房传来。
揉了揉在沙发上睡硬的腰,穆颂穿上鞋,循着声,找到了粥气的来源。
被调成保温模式的砂锅里,是出了厚厚米油的白粥,显然,已熬了许久。
而一旁的操作台上,一碟细细成丝的葱姜,一盘薄薄的生鱼片,还有花生米、紫菜、虾干。
是他最爱的鱼生粥的食材。
显然,这是深知他口味的人,专门为他预备的。
可那人是谁呢?
睡得有点迷糊的穆颂,回忆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
好半天,陆远的名字,才跳了出来。
呃……
看着锅里的粥,想起昨天在陆远床头看见的泥塑,穆颂顿觉头疼。
这狗男人,是要学习田螺姑娘,靠潜移默化入侵他生活,来攻心么?!
“呸!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穆颂嘴里骂骂咧咧,手却拿起汤勺,搅了搅那粥。
又循着记忆,把台上的原料搭配起来,做了份想念已久的鱼生粥。
再怎么,不能浪费粮食。
穆颂吃得毫无压力,只是稍稍微微有些惊奇。
十年从未下过厨的陆远,竟然还会做粥。
而且,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鱼生粥,还做得这么好吃。
这种境况下,心中毫无波澜,穆颂自认做不到。
可瞎想了一圈后,又觉得,人心叵测,猜来猜去,也并没有意义。
陆远当下,不甘也罢,舍不得也好。
亦或者,极小概率地幡然醒悟、悔不当初了,都和他穆颂,没什么关系。
就像当年,陆远爱搭不理的态度,也不影响他爱他爱得要死要活。
穆颂从来只管自己的心。
别人的心,就由别人自己去顾看吧。
明确了这点,穆颂出门时,再次“偶遇”陆远,既没提泥塑,也没提鱼生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而有趣的是,他不提,陆远也没有要提的意思。
仿佛那一晚,当真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不过一枕黄粱。
可这一来,穆颂反而又别扭了。
他全然没想到,好大喜功的陆总,竟然真会甘作“无名英雄”,一副不图回报的样子。
穆颂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更何况,是前情人的人情。
欠来欠去都是债,总要还的。
而且,在穆颂眼里,欠人情还不像欠钱这么简单。
接受了别人的人情,就像写下一张白条,递进“人情债主”手里。
听凭对方,在未来可能的任何时刻,提出任何要求,来让他偿还。
而不差钱的前情人债主,对他的期待,大概,会是……肉偿?
穆颂越想越不安,于是,过了三、四天,终于忍不住,敲响了陆远的门。
陆远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上门,一见门外是他,激动之情压都压不住。
“你怎么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先进来坐……”
“不必了,就是想问问,你明天下午有空吗?我想……”
“有!”
穆颂:……
还没听要做什么,陆远就迫不及待应下,态度好到无可挑剔。
穆颂却很无奈。
心想:早干嘛去了?
在一起时,他每次想叫陆远一起干些什么,都得提前一个月,跟他的助理预约,排进他的行程表里。
而且,从不接受临时安排,哪怕突发状况也不行。
如今倒是随叫随到……
狗男人可真是狗!
“咳咳,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救了fufu。”
“举手之劳……答谢不必了,但吃饭可以的!”
陆远假模假式地客气了下,话锋迅速一转,立即接受了邀请。
速度之快,仿佛生怕穆颂顺势收回邀约。
穆颂:……
把陆远这点小心思看得透透的,穆颂多少有些别扭,但还是把之前写好的地址,递给陆远。
“这里是地址,我明天下午有点事,我们直接店里见哈!”
说罢,穆颂也不多逗留,扬扬手,道了声“明天见”,就转身回家了。
留下惊喜交加的陆远,站在门口,直勾勾盯着穆颂,直到他进了门,才把门合上。
看着小纸条上,穆颂清秀的字迹,陆远实在太激动了。
甚至,比从前,收到各种人送的情书,还要激动。
常言道,字如其人。
可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陆远都觉得,这话不适用于穆颂。
那时在他眼里,穆颂偏执乖戾,哪有一点他笔迹的温文尔雅?
可直到如今,穆颂在他面前,一如他字迹般文雅。
陆远才知道,原来,从前是因为,穆颂把他装进了心里,他才看到与众不同的风景。
而当下,他显然被他清扫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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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远:啊啊啊,老婆要请我吃饭了!这算是约会吗?!我是不是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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