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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欢重拾gl——讨酒的叫花子

时间:2022-06-18 08:40:43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后半夜比下午的温度低些,只有二十七八度。
  房子里不透风,还是热烘烘的,不过还是勉强能忍受,还行。
  纪岑安挺尸般瘫着,许久才放下胳膊,睁开眼,看着顶上的天花板。
  ……她记得徐行简三年前是要出国深造的,在纪家出事前的那阵子,如今看来肯定是因为纪家倒台而改变了计划,没离开。
  那南迦还跟徐行简一块儿,是单纯出来做什么的?还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第4章 
  由于白日里午睡了小半天,时间太长,后半夜就显得略难捱,身体上已然感到疲惫,可跳动的神经持续紧绷,困意迟迟不来。
  纪岑安也没太纠结乱七八糟的琐碎,无暇介意别人怎么过活,自己都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了,哪有心力揪着故人不放。
  可能是下午的梦魇所致,亦或是才回来一周左右,动荡漂流的三年生活让其已无法适应这个记忆中的旧城,以至于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却使得平稳的局面再次起伏。
  过往是一张皱巴的白纸,在日经风霜后,逐渐染上岁月侵蚀的淡黄,抹不掉,也消散不了。
  现实亦如是,无可更改,日子只能先前递进。
  不知过了多久,纪岑安翻身侧躺,转而正对爬满腐蚀铁锈的窗户方向。
  有一堵高墙横立前方,如水的月华照不进来,前不见路,后不见归途。
  翌日是晴天,高温依旧。
  城中村天不见亮就运作起来,工厂基本六点出头就热火朝天地开干,通电的机器嗡鸣作响,老远就能听见噪音。
  只不过是一座小型的加工厂,却硬是干出来五百强大企业的架势,资本家压榨血汗劳动力永不停歇,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机器也需要散散热,恐怕对面能从凌晨半夜就动工。
  纪岑安被迫七点就下床,实在睡不了,趁着大清早起来弄点吃的。
  出租屋里没几样食物,半袋子散称米,一把挂面,外加一捆蔫吧失水的青菜。
  天气大,又没有空调,东西放一天就这样了。
  灶台上也仅有俩锅,一个不晓得用了多久的木菜板,以及半袋子腌菜用的盐巴。米和厨房用具还是前一位房客大方留下来的东西,房东带纪岑安到这儿时本是要扔的,但她不嫌弃开口都要了,凑合着继续用,省得再浪费钱买。
  不过纪岑安这几天都没咋做饭,不方便,也不划算,多数时候都是随便煮碗挂面将就一顿,吃腻味了再煮粥啥的。
  连菜刀都用不上,青菜洗洗掰开就行了,顶多再上手折断扯一扯。
  她没置办非必须的无用东西,一律不考虑。
  倒不是不会过日子,主要是荷包里拮据,没几个子儿,买齐那些玩意儿就该喝风了,还不如将仅剩的千把块钱都使在刀刃上。
  毕竟不清楚会在城里待多久,兴许半个月后就要离开,或者还得再等一些天。
  这些用具走了不一定能带走,买了也是浪费。
  再者,就算近期能找到那个中间人,搞明白大哥他们的动向,之后也需要费不少功夫才行。做什么都需要钱,身上这点肯定不够,要做的打算还长。
  昨晚打车是出于不得已,时间太晚,公交没了,地铁也过了点停运,将近20公里的路,城区内不打车能走四五个小时,等安全回这边人铁定都要废掉。
  六十块打车费掏出去,至少一周的饭钱就没了。
  纪岑安面不改色执筷子搅搅沸腾起泡的锅里,把烫熟的菜叶子先捞出来,心里盘算着后面的计划。
  杨叔那边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什么进展了,接下来还得想其它办法,看能不能找到别的人脉。
  另一方面,躲只是一时的,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能藏多久,长期在城里待着的话,背后那些人迟早会发现她的踪迹,多半瞒不了,总有哪一天会找到这里来。
  这次进城就是孤注一掷,无奈棋行险招。
  纪岑安也是没得选择,她离开太久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有的问题再不解决,她怕是下半辈子都只能流落在外,直到入土那天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被纪家坑害的牵扯方太多了,无数人恨她们一大家子恨得牙根痒,简直死一百回都不足惜。
  尤其是那部分栽了大跟头,差点倾家荡产一块儿玩完,但最终却又咬紧牙关拼着一口气硬扛了下来的,若是让他们发现她回来了,暗地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搞她。
  早先纪岑安出逃也是因为这个,从法律意义上她没犯事,与她无关,可背后的大老板苦主们哪会管,追着她就差扒皮拆骨啃肉吃。
  所有涉及到那场漩涡中的相关者都想从纪岑安这里下手,欲逼她交代出纪家大哥他们的去处,要求偿还债务,更有甚者想她去死,千刀万剐都不解怨气。
  她无力自保,干不过那些个阴狠的主儿,于是也脱身跑路东躲西藏。
  自打离开Z城以后,纪岑安抛下了原有的一切,什么都没带上,甚至身份信息都不敢用真实的,就怕被找到。
  她走的时候只带了一万块钱,来不及准备,后来先去了偏僻的乡下隐姓埋名,两个月后再转到其它地方,一直移动,没敢在哪个镇/市上久居。
  而且为了不暴露踪迹,她租房子什么的都不会找太正式的那种,但凡涉及到要签合同这一类,都是一律避开。
  至于用身份信息买车票就更是不考虑,都是想别的办法,要么坐黑车,要么找其余路子。
  起初那段日子还是挺难的,一万块钱没坚持太久,有一阵子着实是捉襟见肘了,除了硬着头皮打短工也没合适的出路。
  有的短工不用签合同,工资日结,就是比较苦逼,往往一天干下来都不一定能有一百,白干赖账也是常有的待遇,镇上或乡下还会更少,大多几十块就打发了。
  纪岑安也是走一步看一步,都快赶上吊钢丝了,站在中间进不了退不了,往下又是万丈深渊,失足便是粉身碎骨。
  背上那道疤就是无时不刻的反面提醒,出“意外”抢救回来后留下的纪念。
  再煮上两三分钟,面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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