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洆真人叹道:“安魂心善仁慈,也是情有可原啊。”
“罢了罢了。”陆皎挥手道,“照为父说的去做吧,至于你……对灵宠管教无方,为父若不处置你,其他弟子效仿起来又当如何?等你跟求索比完武,你便自己去领两百戒鞭吧!”
其实陆盏眠心中也对湘菀颇有不满,他呕心沥血的栽培,赐她思君剑,教她武艺,用大把的灵丹妙药助她增长修为以达成化形的目的,结果湘菀把事情办的一团糟,还得劳累他这个当主人的去救。
连狸猫换太子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太掉价了。
他本来也想着,放任湘菀在听阙阁自生自灭算了,但后来一想,好歹是自己的灵宠,湘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办法把她救出来,从此各不相欠,免得自己良心难安。
哪想到湘菀不知收敛,经此磨难却改不掉她嚣张跋扈的性格。
算了,这样的灵宠日后会带给自己无穷无尽的麻烦。再者说,湘菀和柔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会有暴露的一天。到时听阙阁质问起来,天下修士议论起来,他这个太上仙门的公子脸往哪里搁?
趁现在跟湘菀彻底断绝关系,也是好事。
陆盏眠用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清楚了,次日一早便把湘菀放生,然后去收陆皎给准备的金毛狮子当灵宠。
浑身金棕毛发,细腻如毯,光滑如绸,体态健美,尊贵威仪,好不气派!
陆盏眠心情大好,跟尹喻的比武也顺顺利利,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又同属于凌云峰,所以打起来不比像谢炀那场那么杀气腾腾,彼此尽力而为点到即止,陆盏眠获胜的毫无悬念,尹喻也输的坦坦荡荡。
陆盏眠名列三甲之内,算是给予了内心慰藉,很快七峰会武的最后一场来临了,太清台人满为患,掌门陆皎和七峰的长老也纷纷就位,浦阳和苍鹤朝清洆道喜,清洆则表现的相当低调。
“以你这个做师父的预料,这场比武论剑谁胜胜负?”
“应该是容儿吧!她五岁就拜入我门下,整整修行了十四载,就经验方面来说,谢儿是远远不及的。”清洆真人说完这话,又笑道,“不过嘛,谢儿天赋绝伦,连容儿都望尘莫及,更何况他太虚剑诀已至五层境界,真打起来,容儿也很艰难。”
长老们:“……”
说了跟没说一样。
[老大请用。]颜如玉拿出一大包灵珠果上供,煤球也跑来分食,一猫一鼬一鸟就蹲在房顶瓦片上分享美食。
在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太清台上的比武。
等到容尚卿走上台,小弟子摇动金铃,宣布道:“七峰会武第二轮第四十九场,踏雪峰容尚卿对战踏雪峰谢伶霄,开始!”
台下围观弟子激情四射。
“容师姐,容师姐冲啊!”
“容师姐我们支持你!”
“容师姐我相信你,容师姐是一甲魁首!”
助威气势几乎一片倒。
不过这个很容易理解,本身谢炀在太上仙门人缘就不怎么样,毕竟他是铁面无情的执法官,人人都怕,谁敢亲近?再加上容尚卿在太上仙门几乎是万人迷一般的存在,觊觎其美貌的修士能从这里排队到东海听阙阁。
“锵锵锵!”
一声清脆嘹亮的鸟鸣响彻九天。
众人怔住,不知是惊讶于“这鸟的嗓门这么高”,还是震惊于“这鸟的叫声居然如此美妙”。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朝叫声源头望去,就看见一只小黄鸟在房顶上手舞足蹈摇旗呐喊。
“锵锵……锵锵!”
呵,比谁的嗓门大吗?
主人加油,主人努力,主人嗷嗷嗷!
谢炀在短暂的发愣之后,忍俊不禁,拔出佩剑无名,敛回的视线变得锐利起来:“师姐,请。”
容尚卿也将视线从周羽棠身上抽回来,她取出七弦古琴,弹指拨动,琴音扩散出一道灵力,谢炀本能将剑横在胸前,只听“锵”的一声脆响,纵使是谢炀也被这道攻击震得虎口微微发麻。
台下的尹喻感叹道:“容师姐真的很强。”
“嗯。”江小枫点头,“我之前跟容师姐切磋过,在容师姐手下,我连三招都过不了。”
杜楠大喊:“师姐,师弟,你们都是好样的,要努力啊!”
谢炀提剑而上,容尚卿冷静迎战,短短瞬息之间便已过了十余招,容尚卿稍微有些气息不稳,面对谢炀的破空一剑,她立起长琴正面抵挡,两道灵力硬生生撞在一起,扩散出的气压冲击着围观弟子,让他们不得不退避三舍。
这一波下来,双方均有不同程度的内伤。
观战的长老们心态忽起忽落,随着场上局势忽上忽下的,这二人势均力敌,打得那叫一个精彩纷呈,作为观战者也大感过瘾。
容尚卿放平古琴,目光凌厉:“我修无情道,习得有情音,师弟请领教。”
她修长双指拨动琴弦,琴音扩散而出,谢炀心口毫无来由的震动一下。
和琴声一并传入耳膜的,似乎还有隐隐的叫喊声跟哀嚎声。
谢炀浑身僵硬,那声音越来越大,根本无从抵挡,就算他用力的捂住耳朵,声音却还是在脑海中不断反复,且越来越大声。
那是族人临死前的悲鸣,是母亲毙命前绝望的啼哭。
无论老弱妇孺皆惨死刀下,一草一木均染尽鲜血,整个千里画廊沦为一片妖异的火海。
谢炀紧紧握住剑柄。
难以言说的绝望,足以撕裂神魂的悲痛,以及深入骨髓里的仇恨。
老天有眼,竟叫一只冤魂从火海中逃生!
他将化作厉鬼,势要把整个千里画廊的鲜血连本带利的还回去,百倍千倍万倍奉还!
谢炀眼底血气翻滚,眉心似有黑雾撩过。
“锵锵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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