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你高么。”苏明御回道。
“呃……”许长君难以反驳, 配合地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祁决小时候一犯错, 他师尊就会把他挂在树上,有时是正挂, 有时是倒挂, 拉长的。”
苏明御说完就忍不住地笑了, 许长君觉得是有点好笑, 但好像没那么好笑。
“不过十岁后他就没再吊过了。”
“怕伤了他自尊吗?”许长君接话道:“确实, 十岁大的孩子已经有了很强的羞耻心,况且我看祁决这个师尊也没大祁决多少。”
“不是。”苏明御笑道:“因为他已经打不过十岁的祁决了。”
“祁决怎么会认这样一个人当师尊。”许长君一脸匪夷所思:“我一直以为天下第一的师父就算不是隐世的高人,也应该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才对。”
“所以我认为祁决和他之间有感情上的牵扯。”苏明御收起了笑容:“要么是救命之恩,要么是养育之恩。要么是孺慕之情,要么是爱慕之心。”
“祁决出身优渥,养育之恩不太可能。那时候他还喜欢白楚清,吃锅望盆不是他的性格。至于孺慕之情,就算发生也应该是在拜师后了。”苏明御分析完后轻声道:“所以这几种可能我更倾向于救命之恩。”
“所以你的意思是……”
“救命之恩大于天,我想留他一命,若日后我的计谋不成,他还能充当一个谈判的筹码。”
许长君沉默片刻:“你不会是想救他一命才这么说的吧。”
苏明御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反问道:“你觉得我像这样的人吗?”
许长君不疑有他:“既然如此,事成之后就将他软禁在圣明教内。”
许长君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我要好好休息了,明天可是个大手笔。”
苏明御轻声笑了下,目送许长君离去的背影。人影渐消,他盯着未燃尽的烛灯,眉间微蹙,毫无困意。
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条路了,等着看结果就是了。
但他劝得了别人,却劝不了自己。
“只许赢,不许输。”他的心里没有恐惧,却有无穷无尽的执念。
这份执念不能加于旁人,只能背在自己身上。
天近破晓,许长君收到了玉媚儿派人送来的天地令。
“两位大人这么早就来审讯犯人。”地牢入口的守卫睁大惺忪的双眼,毕恭毕敬道。
“不必跟着了。”
“是。”
“玉媚儿那么早得手,我一直以为会在午后。”许长君的心中略有不安,低声道:“希望萧珏不要过早发现端倪。”
“抓紧时间。”苏明御从许长君手中接过天地令,放到暗道入口的机关上。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暗室的门敞出一道亮光。
许长君环顾四周,推门而入。
门内是个圆形的暗室,带着一个正方形的天顶,四面的环形架子上一格格分门别类摆放着不同的药物及药方。
除了中间有个青色的梨花瓶,这些药物和药方全都装在几百个大小形状一模一样的药瓶里。除了瓶身贴着不同的序号外,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区别。
“这未免也太多了。”许长君一个头两个大:“以青色梨花瓶为界,我翻寻其左侧,你翻寻其右侧。”
他掀了几个瓶子,转头见苏明御正盯着密室的天顶看,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你记不记得圣明教的教史。”苏明御开口道:“当初圣明教的教派祖师依靠天佑心法和易心丹创立了圣明教,令一方教众为己所用。”
“圣明教之所以被打为邪教,除却其教众多使邪术外,更重要的是它曾是前朝的爪牙,是当今朝廷想极力除去的旧势力。
山河易主,无敢易心。如若二心,天地永葬。这就是易心丹的由来。而天佑心法更是得上天庇佑,保国运永昌之意。”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萧珏不销毁易心丹的秘方,反而建造一个密室来存放。按理说这样的教内机密销毁才是上策。最大的可能是易心丹的秘方和天佑心法连同圣明教的教义一起被镌刻在某处圣碑上,不能轻易销毁。所以才建造这座密室来加以遮掩。”
“若是这秘方真被刻于石壁之上,按风水来看,得上天庇佑,这天顶确实是最有可能存放的地方。”许长君苦恼道:“可是我们该如何打开呢。”
苏明御环顾四周:“你觉不觉得这些瓶子根本没有做成一模一样的必要。”
“不是为了让它们在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区别,以防外人侵入,快速找到想找的药方吗?”
苏明御轻声道:“既是外人,又怎么知道它什么形状的瓶子装什么样的药物,就算他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都千奇百怪也没什么影响。何必刻意地去管它的形状大小。”
许长君道:“你的意思是?”
“当下的机关术经常依靠重量平衡作为引动的动力。”苏明御的语调平和而沉稳:“而一模一样的瓶子恰好是平衡重量的最简易的工具。”
苏明御的视线落到石架上:“如果以醒目的青色梨花瓶为界,左面第二行第三格、第四行第七格,右面第三行第五格、第八行第四格是空的。”
“我知道了。”许长君豁然开朗道:“只要将右面第二行第三格、第四行第七格,左面第三行第五格、第八行第四格上的药瓶取下,两面的重力达到平衡,天顶就会打开。”
许长君开始着手去取药瓶,待取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石壁内传来齿轮剧烈滚动的声音,他略带欣喜地看向苏明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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