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见他都挖出了一个坑,脸上露出短暂的阴森笑脸:“我不知道,你要不要挖挖看?”
方周快速拧着棍子挖,力气大使劲刮,树枝承受不住,当场断成两半。
他没想到木棍如此脆弱,正当他转身找其他的坚韧物,茂密潮湿的树林处,传来踩枯萎枝干的脚步声。
对方走路不快,甚至还慢了些。
方周提收音机手一僵,随即转身拉起朱雨打算跑,但是对方似乎知道他们有动作了,脚步声猛地加快,大步大步的朝方周的反向奔跑而来。
他的心跳,浑身血液的倒流,头皮发麻的惊恐,在两方脚步声里变得凌乱。
方周在最后来不及之时,抱起朱雨两大步跳上围堵的土坡,往另一方向树丛跑,或是腿软没力,脚一滑连人带小姑娘砸了下去。
对方的脚步声随即停了下来。
方周的样子不太好,他卡在大树杈的中间,身上压了一根圆木头,浑身上下发疼,收音机离他距离还有远,半个机身被陷在土里。
他不禁纳闷,上一层有这么高吗?
朱雨身上盖了一把树叶,侧着脸可以看到方周的侧脸,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动不动没有打算起来。
方周费力用手拍掉她身上的树叶,忍着疼说话:“你可别哭啊,我不会安慰人的。”
朱雨疑惑看向他,拍开衣服上的树叶,一脸平静站起来。
“你先找想办法把我身上的木头挪开。”方周使力往外推,奈何平日里不运动,没什么力气。他看见朱雨更是细胳膊细腿,叹了口气认清现实:“算了你也推不动,你有什么办法吗?”
朱雨摇头:“我不知道。”
方周开始想裴远了,想裴远立马出现在他的面前,推到面前的木棍,再带上他去找线索。
但也只有想象,没有奇迹。
地面的水气很重,方周没躺一会就已经感觉到后背的潮湿,能闻到泥土混搭着树叶的泥味,胸前的木头总感觉在加重。
方周头一次感觉到异常的不对,他斜视着眼看朱雨,看着朱雨那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一脸纯洁无害的表情下一秒变得诡异。
她眼睛睁大很大很圆,眸子如星泛着光,小脸苍白嘴唇无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起来很甜,看久了就会心慌。
方周抿了抿嘴唇:“你,没事吧?”
“你相信救赎吗?”朱雨歪着头,耳边发丝被风刮散,“对别人的救赎。”
方周呆了呆,断了机:“什么?”
“把一个人绑在十字架上,然后让神祷告,将他祭祀掉,换回别人的一生美满。”朱雨慢慢蹲下来,“为他人救赎。”
方周知道只有楼顶的校长是被绑在十字架上面,裴远也对他说过,那是一种模仿赐予的意义,神对世人的救赎。
如果真的是这样,裴远猜对了,那朱雨是怎么知道的?
方周瞪大眼:“你、干的?”
朱雨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发丝凌乱脸上有些泥,形象有些脏乱:“我不知道,你要不要猜猜看?”
方周没心情,直接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是你……”
提到‘为什么’三个字的时候,朱雨笑容沉了下去,硬邦邦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看向躺在地上的方周:“她讨厌我,我也讨厌她。”
方周不可思议与她对视,随口说了句:“你也嫉妒她?”
朱雨当场愣了,手臂止不住的颤抖,眼眶猩红:“我没有。”
“你多大啊?你就想着救不救赎的,你有这么多心思,多浇浇水,你看看这些树都枯成什么样子了。”方周严格批评她,“还有,你要是真能让他们和好,你不如早点告诉我怎么做,我自己去想办法。”
朱雨板起脸:“我才不要。”
方周没辙了:“你为什么不要,因为你带路,我才摔倒了,我是看你年龄小,没喊你负责……”
“我故意的。”朱雨看向他,一字一句重复,“我、故、意、的。”
“……”方周倒吸一口凉气,忍住全身的颤抖,故作不怕样,“为什么?”
“我讨厌大人,也讨厌你们这样的大人,我父亲不看好我,他看好别人家的孩子,因为年轻时候喜欢的别人母亲。”朱雨说,“有两个大姐姐都喜欢他,只有我不喜欢他,我想把他抓起来,然后绑在十字架上面,祈求神的原谅。”
“我的秘密被姐姐发现了,嘿,我就在学校杀掉了她。”朱雨笑了笑,“没想到她变成了鬼,抢走了我可以控制的那些奴隶,为了威胁我,还砍掉我父亲的双腿。”
“我怎么一点都不难过呢,我还特别开心。”朱雨踹了一脚方周的腰,“哦对了,她们没有闹翻,两个人永远碰不了面而已。”
朱雨从宽大的校服拿出一把小刀,熟练地把弄在手里,一脚踢翻了裴远的收音机,“她们闹翻,都是我干的。”
方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卡壳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朱雨用到割方周的手背,血丝很快冒了出来,伤口混在泥里痛到他颤抖:“你快死了,告诉一个死人又没什么。”
方周咬紧牙关,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存档,如果现在死了,肯定要去高一级的阶段层,万一也是这样的情况遇到朱雨,可能会被当场击杀。
他想起朱雨被高晓凤砍成两半的场景,上一层朱雨还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还告诉她一定要去楼顶,那要他们去楼顶干什么呢?只是看看那个十字架的人吗?
他大脑暴风起来,疼痛一段接一段的来,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看向拿刀的朱雨,仍然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姑娘会是这般模样,忍不住追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也死了,你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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