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涌上头皮的感觉还隐约存在,余燃皱了皱眉,又忽然笑出了声。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校外斗殴的经历,当时对方的领头是他们学校一个臭名昭著的混混。
余燃在巷子里和他们对峙的时候,那混混手里攥着一个啤酒瓶。在当时大肆流行的青春疼痛电影里,两方势力对阵时,得用啤酒瓶先往自己脑袋上招呼,以此来彰显自身的凶横。
十四岁的余燃那时候袖子都没撸起来,就看见对方抡着啤酒瓶“啪”地砸上了自己的脑袋。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人多少脑子有点毛病。
他以为这啤酒瓶是要抡他脑袋上的。
结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面那人的脑袋上就流下一条血线。
……
最后,架没打成,对方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从那以后,这人再也没找过他茬,反而到处躲着自己,应该是羞愤欲死,怕一看见他就想起自己社死的经历。
由于这事过于抓马,以至于余燃现在回想起来都能笑得直抽抽。
笑完他又一愣。
……感觉自己好像也有点傻逼。
*
被逼着好好休息了几天,沈迟的身体好了大半。
余燃坐在桌前给沈迟削苹果,削到三分之二的时候,那被他攒了一长条的果皮忽然断了。
“啧。”余燃对着手里的苹果翻了一个白眼,随后眼疾手快地削完剩下的,抬手把光溜溜的果肉递给了沈迟。
“哥哥快点吃,吃完了我给你继续削。”
他奶奶的,这已经是他今天削断的第三个了。
沈迟接过,对着余燃无奈一笑:“再吃下去,午饭就不用吃了。”
“噢。”余燃又拿了一个,“那我吃吧。”
沈迟眼帘微垂,看着余燃低着脑袋专心削苹果。
这人整个上午就坐在这疯狂找事来转移注意力,先是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药喝了没,又是问他需不需要再添点衣服,冷不冷。
自己看他实在想做些什么,就随口念了一句想吃苹果。
然后这人就和苹果杠上了。
沈迟的目光从余燃微抿的嘴唇往下转移到了他的窄腰上。
“给我看看你腰上的伤。”沈迟忽然说。
余燃削苹果的动作戛然而止,“啪嗒”一声,他手里的苹果皮又断掉了。
余燃:“……”
沈迟:“抱歉,你继续。”
“噢。”余燃继续低下头把自己缩成了一个鹌鹑,等苹果削好后,他一个人默默地啃了起来。
房间里蔓延着一种诡异的宁静,寂寞地回荡着两人一起咬苹果的“咯吱”声。
余燃咬得很慢,沈迟看他一小口一小口地把苹果分尸,目光还飘忽不定,于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吃下去,苹果都得告你。”
“噢。那我吃快点。”余燃回过神来,咔擦几口迅速地把它咽下肚里,然后接过沈迟手里的苹果核,起身扭头跑出了卧室。
看样子是去扔垃圾的,但是……
沈迟偏头看了眼床边的垃圾桶,手指撑上额角,又叹了口气。
他的心里是满满的担忧。
假如余燃大大方方地把伤口亮给他看,那他也不会这么担心。
这样子藏着掖着,伤口绝对有问题。
沈迟猜测这伤是不是有些严重,余燃才不愿意给他看,怕他担心。
在他思绪疯狂发散的时候,余燃拿着一张湿巾走了进来,他递给沈迟,想让他擦一擦手。
“我已经好了,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沈迟有些哭笑不得。
他朝余燃伸出手:“来,让我看……”
“我去看看阿姨饭做好没。”余燃立即截住他的话头,面上划过一丝慌乱,扭身就往外跑。
沈迟明白,这次他跑了下次肯定就逮不到这只鬼灵精怪的小猫了。
说时迟那时快,沈迟迅速起身,抬起手臂揽过余燃,动作比没病的时候还要干净利落。
他干脆抄上了余燃的膝盖,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在余燃惊惧的目光下把他放在了床上。
“别那么看着我。”沈迟低声哄道:“和你说了我已经好了的。”
“早知道你好了,我就不来了。”余燃耷拉着眼嘀咕了一声。
“……”沈迟被气笑了,“真的?你真的不想来看我吗?”
余燃趴在床上紧紧护着自己的后腰,开始挣扎:“假的……你别这样,我还有事。”
沈迟牢牢抓上他的手腕:“行,等我看完就放你走。”
说完他立即把手伸进余燃的衣内,找到位置后迅速把衣服掀开了一角。
好在屋内开了空调,余燃一进来就把棉袄给脱了,不然他动作也不会这么精准狠。
余燃趴在床上,刚才还往后搭着的手现在已经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完球了。
game over了。
他感觉沈迟的动作一僵,整个人就像被石化,顿在了那里。
这几天他上药的时候没认真看,上面的掐痕消没消他并不清楚,只能寄希望于神奇的医疗技术。
他那伤带着淤血,这几天虽然在好转,但是皮肉上看着更加严重,已经紫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地步,布满了三分之一的后腰。
千万别留下掐痕,不然他还能延续那上一套的说辞。
空气凝固了许久,久到余燃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再给点刺激就能直接跳出来了。
“怎么磕的这么严重,这么不小心?”沈迟的声音被浓郁的心疼包裹,话里也是在温和地训斥,乍一听就像真的以为这是余燃所说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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