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隐隐发酸的眉心,然后重新动笔。
“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沈迟看见他不自觉蹙起的眉,提醒道:“已经过了两节课了。”
余燃闻言合上笔记,长长地呼了口气。
高速运转的脑子确实有些疲惫了,但他以前在北城的时候也是这样学习的。
不,应该说大家都是这样的。
每天一旦学起来都忙得头昏脑胀,有时候实在累了会抽空刷一会儿手机放空一下,其余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埋头苦干,只有回宿舍后的一时半刻才是真正放松的时刻。
没有什么可以轻易获得,只有他知道,北城中学学生的成绩是怎么得来的。
那不是鲜花和掌声可以相抵的苦楚。
“嗯。”余燃打了个呵欠,然后转眼看见沈迟桌上摊开的题册。
那是前两天他给沈迟的。
只见沈迟非常细致认真地用笔勾画记录,甚至还把他写过的东西圈起来做重点批注。
余燃感觉手心有点痒,忍不住挠了挠。
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是怎么一回事。
沈迟发现余燃在看,挑唇笑了笑:“笔记很有用。”
被北城中学万千学子日夜吐槽难写的题册得到沈迟的高度赞许,老徐听了肯定要老泪纵横。
余燃笑了一下:“你觉得有用就行。”
*
明天周末放假,今晚培优班还有两场周考。
英语和小科。
所幸有数学的前车之鉴,老师们都不再提倡让学生们提前交卷,一班的同学纷纷对此表示认可,并且表示谁再卷就罚他去扫厕所。
被秦可幽怨目光洗礼的余燃朝对方发誓,他就算无聊到在英语卷子上默写离骚也不会再提前交卷了。
秦可把目光落在了沈迟头上。
沈迟:“......”
沈迟:“一样。”
秦可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秦可考完试后开心地哼起小调,显然是自我感觉良好。
“燃哥!周末我们去网吧吧!”他朝余燃眨眨眼,圆溜溜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秦可没什么爱好,就爱打游戏,啥游戏都爱玩,题目做不出来的时候他还借过余燃的手机斗地主,几天下来余燃发现自己的豆子数量都翻了个番。
“不去,我周末得搬家。”余燃把东西收拾进书包里,抬眼瞟向沈迟。
“我得帮他。”同在秦可邀请之列的沈迟也开了口。
“啊——那我只能和卓夏阳两个人去了。”秦可失望地叹气。
“你为什么这么失望,和我不好吗?”卓夏阳的语气非常委屈,配上他那大块头的身材,显得格外滑稽。
“不好,你技术太拉了。”
“......”
那边秦可和卓夏阳还在一来一回地拌嘴,这边余燃已经和沈迟约好了时间。
“我大概下午一点到。”余燃想了想又说:“你其实不用帮我的,我的东西其实大部分已经搬过去了。”
但沈迟只是问了一句:“你家的日用品都买好了??”
余燃怔了怔。
没有,他爸只是把家具和内部都换新装修了一下,至于日用品......
好像……似乎……没有准备。
捏妈,又丢脸了。
第11章
余燃的家在齐安县南边的一个老旧小区,小区坐落于老城区的街道边,这里的年轻人很少,大部分居民都是老人和小孩。
在街边走着,偶尔能听见麻将馆里洗牌的声音或是看见几个老奶奶坐在一块捻菜谈笑。
这里的道路不算干净整洁,就连电线杆上的线路看上去都经久未修。但其实维修工人几乎每个月都得造访一次,来解决老城区的停电问题。
余燃是坐他爸的车来的,路过街边时他爸的新车偶尔会引来周围人的侧目,都在想是哪家在外打工的人回来了。
他下车,从车后备箱里搬下了两个行李箱和一个大行李袋。
余景承想帮他搬进去但中途被余燃拦下来了。
“好了,余景承同志,你快回去吧,我要开始享受我的快乐独居生活了。”
余燃和他爸的关系一向和谐,两人除了父子这层关系之外还有不浅的兄弟情谊。
比如初中时他逃课去网咖打游戏被他爸逮住了,当时他爸做的第一件事是,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拽下来。
第二件事是,当着他面拿他的号给敌方送了十几个人头。
当时他就这么看着自己被队友喷成了筛子。
并且那场还是他十连跪后的第一个顺风局排位。余燃因此印象十分深刻。
“你这孩子。”余景承哂了一声,无奈摆手道:“行行行,那我走了,有事记得打你老爸的电话。”
“好嘞,拜拜了您呐!”余燃挥手朝他爸挥手告别,然后兴高采烈地带着行李往里走去。
他刚转了弯,就看见了沈迟站在他家门口等待的身影。
“沈迟!”余燃高声喊了一句。
沈迟立即抬头,看见他大箱小箱的,飞快地皱了一下眉。
他走过去从余燃手里接过一大半:“怎么没给我发消息。”
“我刚下车呢,才走了两步。”余燃拉着行李箱走过凹凸不平的小路,然后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前。
他家门前的泥地不久前刚被修整过此刻正发散着淡淡的青草香,而早已搬走的隔壁,门口的野草正茂盛野蛮地生长着。
他离开的时候夏天才刚刚开始,回来的时候却已经到了夏末。
明明相隔很久,却又似乎只是错过了一个夏天。
余燃掏出钥匙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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