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逸真心觉得自己今天是来渡劫的,老天爷派给他这么一道坎,就是要让他赶不及过二十五岁的生日,先被气死,一字一顿地说:“我谈过!”
祸从口出,虚从心起。
纪霄眼里满是真诚,继续好奇道:“原来谈过啊.....几个呀?”
其实,顾云逸谈没谈过,纪霄比谁都清楚。
顾云逸心里一阵纠结,回复的时候倒是坚决的很,“三个!”
“是吗?好厉害。”纪霄似乎就等着顾云逸的回答,没等他话音落下,夸奖的话已经跟着出口。
顾云逸觉得纪霄的夸奖全是违心的奉承,是把他当孩子一样哄着,心里暗骂纪霄,明明自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现在反倒是自己显得幼稚,阴着一张脸,嘴角撑出一道弯弧,假笑着说:“你精气神不错,废话也多,就证明还有力气。下午去帮我把后院的杂草除一下!还有,池塘的水都被你的血弄脏了,不能再用了,也得全部换掉!”
纪霄并不推脱,乖巧地点点头,眼里还冒出点兴奋,“应该的应该的。既然哥哥愿意收留我,这些以后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这一下,搞得顾云逸有些心软。
其实,顾云逸根本没打算让纪霄干活,奈何纪霄这张嘴,说一句话,就能多气他一分。
现在看他积极干活的样子,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捡起纪霄的衣服,扔进了洗衣间,回客厅时,看纪霄靠在沙发上,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不放心地嘱咐一句“你自己注意伤口,不行别硬干。”
“好!”纪霄难得的没和顾云逸唱反调,脸上漾着天真的笑意,视线紧随着顾云逸,竟让他有些不自在,连带着耳根也开始不自觉的发红。
靠,什么情况。老子是成年人,怎么被一个小屁孩调戏!
“哇,小叔,这又是什么,cos木乃伊吗?你口味真重。”顾白这个倒霉孩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显然已经打完了电话,走到纪霄身边时,好奇地观察着他身上的绑带,眼神带着不可描述的暧昧。
顾云逸头上青筋猛跳,忍着脾气问正事,“你妈说什么时候来?”
顾白想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妈妈说她明天一早就来。”
“那只猫呢,找到没有?”顾云逸本没有多在意那只猫,它时不时失踪去哪家遛弯是常见的事,但今天自己的凤佩还在猫身上,如果让凤佩在人群中显出灵力,必定会造成灾祸。
顾白摊摊手,不负责任地跟了句,“找过了,不在院子里。可能在邻居爷爷家,看他下象棋。”
“那你给我继续找啊!”顾云逸本想亲力亲为,但忽而想起今天有一个玉雕要交单,那是一个月前的单子,顾客早就付了尾款,就连钱也已经被他霍霍光了。客户昨天从国外回来,约好了今天中午一定要去一趟,已经耽误了半小时,不能再等了。
想到这里,他只能带着雕完的作品出门,临走前,睨了眼纪霄和顾白,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句,“找到猫以后立刻给我发短信。还有你,纪霄,打扫院子去。早点干完,早点吃饭。我警告你,我家里有摄像头,不让你动的东西,最好别动。”
顾云逸匆匆出门,留下客厅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满脸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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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云逸回到家中,已经过了一点,进屋便见顾白沉醉在游戏的世界里,两只小胖手灵活地按着游戏按钮,嘴里振振有词,“你们真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啊!”
“顾白,你是不是出息了,猫呢?”顾云逸很少摆出家长的姿态,但他环视了一周家里,根本没见到猫的踪影。
顾白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顾白打得火热,抬眼看都没看顾云逸,头朝庭院的位置看了看,坦荡地说:“纪霄哥哥为了讨好我,答应我除完草代替我去找猫。”
“他讨好你什么?”顾云逸一头雾水,掀开窗帘,看见庭院里的纪霄正勤勤恳恳除着草,背影被耀眼的日光长长地拖到身后,他脚下的一片草地都已变得规整舒适,狐疑问向顾白。
顾白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漫不经心地接了句,“我和他说起单昊叔叔送你的荷花,你喜欢的不得了,要好好打扫。他一根筋就别上了,把单昊叔叔上面三代都查了个遍。小叔,我有两个怀疑,你听不听?”
“说。”顾云逸没那么多好兴致再和顾白周旋,让他做的事一样没做,现在还把单昊出卖了。
顾白嘿嘿一笑,小圆脸上堆满了肉,“你和单昊叔叔里面,纪霄哥哥至少对其中一个感兴趣。”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白近纪霄,黑得也太快了吧,他不过只出去了一个小时。
顾云逸听完顾白的话,只觉脑子有些疼,“顾白,你要时刻记住,你才十岁,该说点小孩子的话。”
他一阵无奈,决定去看一眼纪霄的劳动成果,直到他走近荷花池,才看清池中的“景致”,与其说是一个池塘,不如说是一个大缸。
纪霄把所有的污水和荷花全部排走,再将荷花池里的污泥全部打扫干净,池底一点泥渍都找不出,仿佛顾云逸从没有种过荷花。
“我的荷花呢!“顾云逸语气不算温和,怒意只冲向颅顶。
纪霄微微一愣,指着屋子里的顾白,讷讷说:“我问小不点,他说你爱干净,我就想着荷花池里的淤泥太多了,帮你清理清理。没想到淤泥一清,花的根就被我拔掉了,我只好扔掉喽。”
顾云逸气得说不出话,凉飕飕地骂了一句,“最该扔出去的是你。那是我义兄送我的礼物!”
顾云逸的义兄单昊,从小就宠着他。单昊只因为顾云逸去年说想要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在庭院里看荷花品茶,从冬天就开始温室栽培荷花。
这才有了春天未到,满池荷花的美景。
现在,只剩下满池寂寞。
纪霄眉梢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面色有些懊恼,惊讶地说:“义兄的礼物?那应该很重要,顾白这个小不点怎么不和我说呢?这样吧,以后你想要附庸风雅的时候,大不了以后我陪你喝茶,你看我,比荷花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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