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总,您要出去吗。”
秘书室寂静下来,每个人都恢复了忙碌的模样,张泯点了下头,“不用叫司机,我今天下午应该不回集团了,有急事再打我电话。”
“好的。”
助理敲下了年度总结的开头,他有种直觉,张泯这次的目的地不会是大学城了,他的目光终于有了实处。
他找到了他的落点。
“你认识汪志泽吗。”
李婵对审讯室的灯光并没有什么不适,过于炽热的灯光亮起的时候她甚至没眨一下眼,她的手并没有上拷,放在她的膝头上,腰背很直,脚尖紧绷,是一种常年练舞的体态。
“我不认识。”
“那你交代一下这个。”
黄卫平示意警员把照片给李婵看,那上面是李婵从粥品店出来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了汪志泽的画面。
“我觉得他很可怜,打包回去的粥妞妞也不爱吃,索性就给了他。”
李婵的神色并没有惊慌,稍稍思索了一下就流畅的回复了黄卫平的这个问题,审讯室的气氛很压抑,但是那盏灯光却让她想起了还在舞台的时候,那盏聚光灯永远追逐着她的舞步,这让她血液沸腾。
“是吗?”黄卫平敲着桌面的手指声音很杂乱,没有任何节奏感,落到李婵的耳朵里,她马上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只是把背坐得更为挺直了一点,“是的,警官,我只是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帮助你们说的那位……汪先生。这样也有错吗?”
李婵的语句中出现了恰到好处的停顿,看起来是因为不熟悉的人名才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她似乎真的不认识汪志泽。
“是吗——”黄卫平重复了刚刚的语句,原本的问句尾音拉平,变成了直白的问句,“可是你以前还没去省剧团认识你现在的丈夫前,你在本市那个小剧团的打光师的名字,就叫汪志泽,而且在你和王高结婚前,你们都住在同一个小区里。”
李婵脑后扎着头发的皮筋忽然断裂了,舞者训练时要求一丝不苟的发型顺势滑落,把她面前的灯光遮得严严实实。
张泯径直走到了法医室门口,敲门的手还没落下,门就从里面拉开了,赵泛舟应该刚刚洗过脸,额前的碎发有些湿,鼻梁上未干的水珠顺着弧度滑落。
“怎么过来了,公司下午没事吗。”
“给你发消息了,不过你没回。”张泯挑了下眉,眼神跟着那颗不安分的水珠滑落到赵泛舟下巴的位置。
“嗯,刚从审讯室出来。李婵一口咬定自己虽然以前和汪志泽是同事,但是并不熟络,这两年也没见过他,如果找不到关键证据,我们只能收押她一段时间……”
张泯点了点头,跟着赵泛舟走到了法医休息室里,里面的行李昨天就被搬空,只剩下一套方便午休时的床上用品,张泯唇角翘了翘,“没有床单?”
“……这套不算。”
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赵泛舟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是黄卫平,他的脸色并不算好,看到张泯才笑了下,“我正想找你帮个忙呢小张总。”
“怎么了。”
“李婵那个小区管理得很严格,警队这边过去又太明显,我们怕他们还有同伙会走漏风声……”
“警队过去都不方便,我过去能行?”
“当然能行,因为那个小区是你们集团开发的。”
李婵居住的小区是市内比较有名的地段,张泯记得四海为了拿下这块地方也付出了不少心血,当然开盘后的回报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小区的绿化经过几年后愈发茂盛,就算在冬季,交错的树杈倒影也会让人有一种将要春天的错觉感。
物业本意是想陪着逛,被张泯拒绝了,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三个警员,穿着便服正在和李婵的邻居套话,赵泛舟和他并排走着。
“你不去帮忙?”
“我是法医,不是刑警。”赵泛舟看了张泯一眼,扫过他有些苍白的唇色,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下,“今天喜欢什么水果?”
“啊?”张泯没反应过来,赵泛舟就随便摸了颗出来,“那就抽盲盒吧——是橙子味的。”
赵泛舟剥开了水果糖,糖纸上一点融化的糖浆不小心在了指腹上,带来不适的黏腻感,他皱了下眉,把干净的那边递给张泯,“不喜欢的话换个口味。”
“橙子味就很好。”
糖果的甜腻顺着舌尖被大脑感应到,张泯咬碎了那一小颗糖,发出了点声响,“再来一颗?”
“……30岁了还要让我叮嘱你小心蛀牙吗。”赵泛舟一边说着,手上却又变出了一颗青柠味的,剥开送到张泯手边,“我去洗下手,你在这里等我。”
张泯点了点头,却没着急吃第二颗糖,橙子味还未完全散去,过于甜腻的味道长久的留在口腔壁的感觉并不差。
一颗球忽然滚到张泯的皮鞋边,一个女孩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手里拽着个洋娃娃。
“是你的吗。”
张泯的声音不大,他并不擅长和小孩相处,但又苦于这个画面实在有些不太好看,很像他欺负了小孩。女孩点了点头,“……对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的,球是不小心滚过来的。”
“没事,你过来拿吧。”
张泯知道自己也许该拿过去给女孩,但是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的尺度也许让小孩自己掌握更好,毕竟他是一名这类孩童家里基本都会叮嘱的要防备的男性。女孩走近了几步,张泯的视线不自觉落到了那个娃娃上面。那个娃娃和市面上的娃娃大多相同,只有那件红裙子,它的颜色不像劣质塑料布做成的那种,也不是高定的感觉,它的红一眼望去让人有些不舒服。女孩走得更近的时候,张泯甚至能闻到一股刺激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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