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他母亲再防备一点,沈念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纪词了。
滚烫的眼泪滴落到衣物中,又很快被吸收。纪词眼眸中一片冰冷,他的小可怜在他没在的地方被人欺负了。
一猜纪词就能猜中是什么原因,能伤人至深的人必定是身边最亲近之人。
早先,纪词就有打算把沈念带回家一起过年的。只是沈念后来说他要去找份工作,再加上那段时间纪词思绪也很乱,这才让沈念一个人呆在学校。
却没料到沈念离开学校,选择回家。
“现在也不迟。”纪词轻声道。
眼中包着泪的沈念怔怔地看着纪词,许久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新年快乐,纪词。”
纪词却笑不出来:“新年快乐。”
互道完祝福后好像就没什么可说的,只剩下一室尴尬。
夜深了,也该休息了。
沈念先一步被塞缪尔管家带上楼去,刚踏上楼梯之时,恍惚间听到纪词在叫他。
紧接着又是一声:“沈念。”
这一次沈念终于听清,不是自己的幻觉,他猛然回过头去,正好对上纪词的眼睛。
那眼底呈现的是沈念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不要害怕,你身边还有我。”
纪词的这句话直击沈念最柔软的心底。
从小到大从未被疼爱过的沈念其实很没安全感,在父母眼里他只是最好的捞钱工具,从未有人对他说过如此安抚人心的话。
纪词几步走了上去,给予了沈念一个安全距离:“我的意思你可能还未完全明白。”
已经完全知晓自己在沈念的事儿中为什么会方寸大乱的原因,纪词计划是准备一步一步来。
但沈念的模样却让纪词忍受不了一步一步来所消耗的时间。
同样是从深渊中走出来的纪词很明白沈念现在的情绪。
现在沈念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精神支柱,或者说是能感知自己正在被需要。
“我不是直男。”纪词一记直球打得沈念猝不及防。
这这这……是他想的意思吗?
沈念微微睁大眼睛,心跳的异常快,下意识伸出舌尖去舔舐干燥的唇瓣。
“我父母是一对同性恋人,也已经取得合法的结婚证。家里是做生意的,我毕业之后就会立即从父亲手中接过家中生意。”
“我今年二十岁,没有谈过恋爱,洁身自好,无重大传染、遗传疾病,我这边可以提供以前的酒店入住情况以及每年在医院的体检报告。”
“我谈恋爱是奔着结婚为目的去的那种,和恋人确定关系后,也会第一时间把恋人介绍给朋友以及家人。如果你也不是直男,那么你可以考虑考虑我。”
……
这些话把沈念砸得晕晕乎乎的,沈念迷迷糊糊来到床上,双手紧紧扯住被角。
就像做梦一样……
不,这比做梦还像是做梦!
纪词跟他表白了?还是以结婚为目的去的那种。
在沈念人生规划中,是没打算过结婚的,自己都过了一团糟糕,拿什么给另一半幸福。
所以沈念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直男,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很开心。
开心过后便是惶恐。
真的与纪词在一起后,他们能永远在一起吗?
虽然纪词直说他家里是做生意的,但凭借着今天回来时坐的车,以及这么大个富丽堂皇的老宅子,沈念就能明白纪词口中所说的家里生意并不简单。
随着不断深思,沈念不知不觉便陷入沉睡
可能潜意识中知道纪词就在附近,沈念一觉睡到大中午才醒。
在看清楚时间后,沈念脸色一白,穿好衣服就直奔下楼。
在别人家里一觉睡到大中午,这多不礼貌啊。
而且沈念又不是来这里做客,更贴切的来说是纪家老宅收留了他。
佣人们在四处忙碌着,见到沈念都是带着善意的打着招呼。
这让沈念紧张的心灵松懈下来。
塞缪尔管家径直朝沈念走来,微微弯腰,恭敬道:“沈先生,我们家主有请。”
沈念跟着塞缪尔管家来到二楼书房,替沈念打开门后陆庭,塞缪尔管家就先离开了。
书房很大,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按照类别分得整整齐齐。
唯独有一个架子,上面整整齐齐堆满了瘪嘴鸭鸭的公仔,几乎囊括了所有的款式。
沈念小心翼翼地迈进书房门,朝窗边正在处理邮件的纪霁走去。
不知为何,沈念觉得纪词的这位父亲很可怕,可怕到走在他面前,你连抬头看他一眼都做不到。
甚至于只要他看着你,你连走近的资格都没有。
“找个地方坐吧。”纪霁抬头看了沈念一眼,随即又低头把电脑正在运行的软件关掉。
沈念找了一处离纪霁较远的沙发拘谨坐下,手指不断地搓动衣角,他好紧张。
“昨晚纪词向你告白的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了。”纪霁淡声道。
沈念的心狠狠提起,偷瞄了一眼,纪霁面色冷漠,难道……
很快,纪霁意识到自己的话没有表达清楚,补充:“我们不会多管纪词的事儿,只要他喜欢,是乞丐都行,没人会阻止。
意识就是让沈念不要觉得配不上纪词。
同为人类,没有人会比另一个人更高贵的说法。
不等沈念回答,纪霁继续问道:“回下围棋吗?”
沈念老实地摇摇头:“不会。”
纪霁轻声道:“不会也没关系,纪词会教的。”
话落,便起身,在沈念身边停留一会:“走吧,他们回来了。”
沈念听话地跟在纪霁身后,两人下楼便看到纪词与林腓正在客厅中摆弄着什么。林腓脸上的神色很欢乐,纪词唇边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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