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没正经的话也张口就来,叫沈沅一顿捶他胸口。
梁骁行这厮在外人眼里是冷眼冷面,做事也不苟言笑,旁人总以为他性子极不好相处,像极了他的封号“肃”。
但其实私下里背地里,这些混账话可没少说,每每逗得沈沅面红耳赤。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的两个人,竟还能叫几句话逗红了脸,可见梁骁行这嘴上功夫有多流氓。
如今看着尚且零星的几朵荷花与满池绿叶,还有一旁的花鸟山水,沈沅在新搭好的秋千上晃脚,心里又给那人记上一笔。
他心情明媚,如这里天天高挂的艳阳,绕着这个大大的花园跑了半圈额上便出了汗。
停下,风一吹,舒服得他想大叫,真是疯了。
冬月怕他出汗受凉,给他披衣他也不要,猫着躲进了树荫里,左拐右拐在花丛里跑,也不知是跑到了什么地方,从一个假山后头钻了出来。
“哇……”
他愣愣地顿住脚步,一下叫眼前景象震住了。
足有半个荷花池塘那么大的一个汤池子,四周叫人精心修建了石雕围成,里头的汤水似乎还冒着隐约的热气。
沈沅看傻了。
从前跟着十二王爷的时候去过宫里的汤泉,但远没这个大且精美。况且那个是修在行宫里的,是人为的,这个却是天然的!
他被眼前的缭绕仙气迷住,一时愣住了。
这厢傻子似的被个汤池子迷了神,那厢好巧不巧梁骁行与臣子说笑着往后花园来了。
“……沈将军对种植颇有心得?”
一旁威朗俊秀穿着官服的年轻人微微低头:“不敢,臣家中夫人平日里喜爱照料花草,臣耳濡目染罢了。”
“哦?”梁骁行指了秋千边上的一处空地顺势说道:“本王想在这处搭个葡萄架子,过几日可否劳烦沈将军把把关?”
“臣自然尽心竭力……”沈羽平恭敬应下,稍稍犹豫,又问道:“臣多嘴问一句,王上可是爱吃葡萄?”
谁知对方冲他微微笑了笑,并不作答,等踱步到了秋千架旁,才轻声附耳对他说了句玩笑话——
“本王不及你有福,本王的夫人爱吃而不懂栽种,前几日才缠着本王要葡萄架子,这不,让沈将军见笑了……”
沈羽平听后心中纳罕惊讶,何时听过咱们的肃王有了王妃?!还同他称是夫人!
他顾不上这话里的玩笑成分,就差跪地请罪:“微臣不敢!微臣……微臣冒犯……”
“哎——”梁骁行扶他一把,“只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不必拘谨,无妨……听说这处修建时有沈将军一份功劳?本王对自己的宫殿倒不如沈将军熟悉,不如引本王走走罢。”
”是。”
一行人说着往假山深处去,沈羽平作为宫殿修建的监督者之一,此刻便为肃王讲了宫里种种。
“您瞧,前头便是温泉汤池了,叫人细细修整过,王上若是平日里……”沈羽平恭恭敬敬在身后作答,讲解这天然的温泉水是如何舒适宜人……
正说着,猛然瞧见池边蹲着一个人,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躲在这处爽快偷懒,他还未说什么,身边的子湘倒是先喝了一声:“谁在哪儿?大胆!”
谁知一嗓子真把那胆吓破了,那小奴才惊叫一句脚下一滑,“噗通——”滚进了池子里。
“啊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下连梁骁行都是一惊,子湘被这一嗓子叫反应过来了,下一刻就在自己嘴上扇了一下,带人冲了过去。
梁骁行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早已顺着台阶往那边跑了。
一看这架势,再不明白的人也明白了,那定然不会是个什么“小奴才”!
还未等人赶到,身边疾风呼过,又是“噗通——”一声,沈羽平矫健的身影跃入了汤池。
这池子说高不高,说浅却也不浅,受了惊吓的人猛一跌落,恐怕原本能起来也起不来了。
“小奴才”被沈将军抱出了水面,两人都湿透了,那“小奴才”还将双手紧紧地搂着沈将军的脖子。
“咳咳——咳!!——”
受了惊又呛了水,沈沅咳得惊天动地,刚刚救他的是谁也没看清。
这处闹哄哄一团,假山后的冬月带着人寻过来,才发现找了半天的人一个没注意竟然落水了!
“哎呀!主子!”她惊叫,冲上来将手里披风给他裹上,吓得都要哭了。
原本跟着伺候的几个小丫头小奴才也都齐刷刷跪下。
梁骁行根本顾不上他们,从沈羽平手里夺抱过人就往寝殿快走。
”叫太医!叫太医!”
沈羽平站在原地,还在发愣,子湘去而复返:,“沈将军,亏得您手脚快,只是王上这会子恐怕没功夫再与您细聊……”
”不打紧,不打紧……“
“沈将军请移步去换身衣裳来吧。”
子湘只来得及匆匆吩咐几个奴才伺候,就又匆匆离开。
沈羽平怔忡,想着梁骁行刚刚紧张的模样,心里的那个念头愈发要冒出水面了,他立在原地沉思许久,才接过了奴才呈上来的帕子。
肃王的寝殿乱成一团。
沈沅水土不服刚静下没几天,尚且还养着肠胃,平日里是生冷不沾的,稍稍弄不好便又要呕吐。
这会儿唯一要庆幸的就是那是汤泉而不是一般的冷水池塘,不然真是要命了。
下人端汤的端汤,叫太医的叫太医,脚步声不停。梁骁行抱了他进床廊后就不许人进来了,快手快脚给他扯了身上吹了风已经变冷的湿衣裳后又将厚被给他裹上,紧紧把这团被子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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