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奴……”云从风愣了下,炽奴平时一声不吭只进进出出做自己的事,比他还闷,极少与人说话,不是胡宴说,他差点想不起来。
“你是要开分店?可炽奴他一个人能行吗?”
“能行的,没问题。”他之前跟炽奴没多少感情交流,把炽奴送回狐族领地也是尽了本分,上一世他跟着他吃了不少苦,这一世就算了吧。
云从风更觉过意不去:“你好不容易在这生意做稳当了,就要走……”他抓了抓头发,于心不安。
“这点生意算什么,你真以为我开这个店是因为我没钱活不下去?”胡宴翻了个白眼,“没事干才做的,不然太无聊了。”
“那……那好吧。”云从风不知怎么的,有点开心。
他还会在。
不管去哪里。
第20章 曲绘
初夏的太阳还不算非常烤人,就是走长了路容易渴,贴了神行符高速狂奔一个多时辰后更甚。
胡宴相对就轻松多了,他法力深厚,几个时辰就能赶到曲绘,不过他特意慢下速度与云从风同步。
赶到曲绘边界,遥望天边稀稀落落出现了一些屋顶的影子。云从风提起精神继续狂奔,赶到城镇边界,在路边一家茶寮歇脚,一气喝了两壶凉茶。
“慢点慢点。”胡宴被他咕嘟咕嘟狂饮的架势吓住了,怕他一不小心就呛死:“你慢点喝。”
云从风只是咳嗽了两下:“没事,渴死了。”
茶博士在茶寮里招呼:“二位要不要上点小菜?”
“我不必了。”云从风抹了把汗,抬眼看胡宴,“你要吗?”
胡宴犹豫了下,想他多休息会:“博士,有什么特产吗?”
“特产?”茶博士想了想,“梨子干算吗?”
曲绘县盛产雪花梨,山路崎岖,梨子积压卖不出去,就会被切片晒干,易于储存,也能当小零食,再讲究一点,梨片上撒点糖霜,甜上加甜。胡宴吃了两片,清脆可口,给了云从风一片:“尝尝?”
云从风低头就手吃了下去,舔舔嘴角:“味道确实不错。”
胡宴兴致勃发,让茶博士又铲了一袋子,准备带在身上慢慢吃。
云从风向茶博士问了去曲绘清平司的路,起身前往。
曲绘县面积不大,清平司占的地儿也不大,紧挨着县衙门,门漆剥落,门檐下挂着的两只红灯笼破破烂烂,寒碜得很。
云从风推门进去,行李往地上一放,四下一看,没人。
“人在里屋。”嗅到气味的胡宴说,信步直奔后屋。云从风紧跟过去。
正厅是清平司用来审判的,还算整洁干净,干净之余透着一股萧索味道,换种说法:没人气。
正厅后面是不大不小的花园,砌了一方八角水池,菡萏半开,几只锦鲤在荷叶下忽隐忽现,显然还是有人在打理清平司的一切的。
不过他们都在后院打麻将,抽烟的,喝酒的,笑声阵阵。云从风推门进来的时候,全体静默,十几号人齐刷刷地注视过来。
云从风瞬间紧张起来,舌头有些打结:“我是云从风,总司派来的。”
坐庄的灰衣中年人麻将牌一扣,站起来打量了云从风一会,说:“在下殷洪,曲绘县清平司司主。”
“幸会。”云从风拘谨地回应,殷洪走过来,目光转向他身后的胡宴:“这位是?”
“我书童,胡宴。”云从风反应迅速,殷洪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睛,神色郑重起来,扭头对抽烟喝酒的人说:“你们先玩着,我等会再来。”
众人稀稀拉拉地应和了几句好,接着吆五喝六。殷洪大力拍了下云从风肩膀,勾着他走出屋,后脚勾着门砰的关上:“小兄弟,我看你相貌堂堂,五官有富贵之气,日后必然平步青云。咱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一个破落地儿,几年来都没出啥乱子。你呀,安心在这混上两三年,年末考绩得个优秀,妥妥能升上去了。”
云从风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而且他总感觉背后冷飕飕的,像两杵子冰锥戳在了背上。
殷洪搂着他指了这是哪那是哪,巴掌大的地方,五脏俱全。至于住的地方,已经完全荒废了,殷洪很抱歉地说如果你受不了可以在外租个房子。
“不必。”云从风看看屋子,门窗完好,就是灰重了些,收拾收拾还可以住人。
“那行,这屋后面就是厨房,几年没生火了,可能烟囱堵了,烧火做饭的时候记得通下。”
云从风嗯嗯,再问了殷洪几句,殷洪明显心思飞了,手痒想早点回去搓麻将。云从风客气告别,他应了声跑得比兔子还快。
胡宴背着手转了一圈,吐了口长气,霎时狂风大作,窗户悉数吹开,灰尘杂草腾空而起,哗啦啦地从窗户飞了出去,一些家具也吹垮了,散成了一堆木条。
胡宴踢了踢,心想全该买新的。云从风被风呛住了,咳嗽了好一会才平息下来:“你住得惯么?”
“住得惯啊,怎么住不惯,待会上街去买些新家具过来。”他背着手,眼睛亮晶晶的,“反正现在没什么事,陪我去呗?你要不要买书桌?”
云从风摸了摸下巴:“好。”
曲绘小地方,最大的市集三刻钟就逛得差不多了,云从风对家具也不是很讲究,耐用就行,导致买回来的家具颜色要多丑有多丑,要多不协调有多不协调,让胡宴看着有些难受。
不过云从风完全不计较这些,他也不可能在这方面计较,布置好了吃住的家当,就在毛刺都没磨平的桌子上兴致勃勃地翻清平司积压的案卷,没一会就哎呦一声,胳膊被毛刺刮出一道血口子来了。
“咋啦?”胡宴探头过来,忍不住就想幸灾乐祸,“该!谁叫你不肯拔鸡毛,买这么个破桌子,又不是没钱,这么舍不得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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