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不置可否:“这样做有用吗?”
“当然有。”观月音不假思索道,“虽然我没有把畸形的想法统统电子化再一键删除的本事,但我能物理意义地将恐惧揍入他们的DNA,至少下次他们想做类似的事情就会选择放弃,这就叫巴普洛夫条件反射。”
“……那是什么东西?”
观月音大惊失色:“你不会是文盲吧?”
夏油杰眼皮一跳:“我想揍你了。”
“恭喜你,找回了正常人的本能!”
夏油杰忍不住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观月音非但不像往常那样夸张地疼得哇哇叫,反倒是轻松地笑了出来,赤色的眼睛亮闪闪的。
他不再插科打诨:“我想说的是,如果你非要像哲学家一样找个能说服自己的意义,你听,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金发少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脸,眼神如清澈见底的溪流,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袒露出来。
“这么做是有意义的,杰。”
“……”
夏油杰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心力交瘁的状态下晒了一次日光浴,疲惫的精神得以缓和,空洞的内心被温暖包裹。
他听到了自己妥协的声音:“真是败给你了。”
意识到了自己的成功,观月音把电脑往前递了递,屏幕对着夏油杰:“如果这个时候我问你,要不要把他们都删了,你再拿出刚才那句话,那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我可以听你的。”
他眨了眨眼:“所以,要删吗?”
这次,观月音愿意相信夏油杰的选择。
第26章
观月音一点也不在意盘星教的命运。
他的正义不够绝对, 他的善良不够纯粹,夏油杰的那套说辞完全无法套用在他的身上,他从来不是以咒术师的身份去保护非术师, 而是以他的标准去筛选他愿意保护的人。
当然, 他不至于见死不救, 具体可以参考被咒灵追着跑了一个小时的教师们。
但如果他一不小心玩脱了,那些教师不幸地缺胳膊少腿甚至丧命, 他的心情不会有太大的波澜,更别提负罪感了。
这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虽然这样显得他很像个推崇以暴制暴、以恶制恶的原始人,但简单粗暴的方式往往是最解气的, 尤其是成为咒术师后,受封建糟粕的影响, 他觉得自己的思想少说也倒退了一百年。
从这个角度来看,曾经他想要成为一名律师来维护正义的梦想不怎么适合他, 他更适合蹲在嫌疑人的家门口打闷棍。
咒术界, 真是现代文明人的时光机啊。
对待这群愚昧的教徒亦是如此,所以他才会用漠不关心的口吻问出这样的问题。
“——所以, 要删吗?”
观月音自认为在“全都宰了”和“算了吧”之间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如果他也参与了「星浆体」的任务,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按下【Shift Delete】,让这帮垃圾不经过回收站就彻底删除, 免得他还要清空一次回收站。
但夏油杰还是坚持那个答案。
“算了, 这样已经足够了。”
这次观月音没说什么,他猜到夏油杰是不可能同意的,这么问的目的只是确认对方会不会满脸写着自闭地说出“没有意义”的答案。
他无法改变夏油杰的想法, 但至少可以影响到已经动摇的信念。
观月音把递出去的电脑收了回来, 手搭在屏幕上, 准备把教徒们从里面一一拽出来:“这样吧, 杰,你给他们一人一拳,被你揍过才能离开。”
“我可以拒绝吗?”
“那我给你一拳。”
“……”
夏油杰扶着额头,按照战斗力也应该是他给观月音一拳才对,但他没有揭穿,而是抱着拖人下水的心态问道:“那悟呢?”
“悟?他又不需要,他嗨翻了,只有你需要活血化瘀。”观月音随便一扯,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一个教徒从屏幕里掉了出来,“来吧,赶紧结束收工,我还要赶着回去看六点播出的电视剧。”
夏油杰叹息一声,他放弃挣扎了,握紧拳头朝着哭着求饶的教徒挥了过去。
“嘭——”
教徒飞了出去。
“Perfect!”
观月音又扯出一个教徒。
“嘭——”
夏油杰一拳打飞。
“Good!”
观月音像个发球员似的不停地扯出新的教徒,每飞出一个教徒,他的嘴里就会蹦出一个英文单词。
五条悟忍不住问:“音,你在喊什么?”
“太鼓达人啊,你没玩过吗?”观月音百忙之中抽空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然后煞有其事地向玩家夏油杰科普规则,“气球音符来了!接下来你要连打超过20人,气球才能爆掉!”
“这种设定就没必要还原了吧。”夏油杰吐槽道。
几分钟后,夏油杰几乎把盘星教的教徒们都揍了一遍,刚才他表现得有多不情愿,现在他就有多酣畅淋漓,心里那股烦闷稍微减轻了一点。
他偏过头,看向停下动作的观月音:“结束了吗?”
“没,还剩几个。”观月音抱着电脑,他一边皱眉移动鼠标,一边嘀咕道,“奇怪,怎么会有一个损坏文件?”
夏油杰眼神诡异:“你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怎么可能?我下手很有轻重的!”
“你刚才的表现看起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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