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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野猫(近代现代)——夏六愚

时间:2022-06-26 09:28:50  作者:夏六愚
  当地民风彪悍,万一真招上个泼皮无赖,没他们好果子吃。
  任南野喘着粗气,一手摁住男人流血的脑袋,拳头还举在半空中。
  宋玉风捏着他手腕往下施力,“我说放手。”
  任南野偏头,他眸中遍布血红,脖颈上的青筋狰狞爆出,宋玉风忽然生出种被恶狼盯住的错觉,那眼神像要撕裂他。
  宋玉风不敢再用力,而是试探着拍拍任南野的手背。
  他放缓声音,柔声说:“听话。”
  任南野胸口起伏,他眨了眨眼,像才明白他的意思,慢慢卸了力道。
  男人没遇到过这么野的主,蠕动着爬到一旁剧烈咳嗽,嘴里骂骂咧咧的问候他们祖宗十八代。
  确定任南野没受伤,宋玉风才松了口气,他冷眼瞥着地上狼狈的男人,薄唇轻吐,“不想挨揍就滚。”
  男人被宋玉风的气势慑住,两个男人看起来都不好惹。
  他擦干净鼻血,手脚并用爬起来,边跑边回头朝两人吐唾沫,跑远了,脏话又噼里啪啦往外蹦。
  没人搭理他。
  良久后,任南野才逐渐恢复平静,他抬首,视线迟缓地搭去角落。
  那小男孩没穿鞋,上衣和裤子像快破布挂在身上,冷得直打颤,裸露在外的皮肤还遍布青紫和血迹,看着瘆人。
  “夜里冷,穿我的,”任南野把外套脱给他,但男孩没接。
  男孩脸色苍白,像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圆溜溜的眼睛毫无神采,近乎冷漠地看着两人。
  “你流血了,我带你去诊所看看,”任南野走近一步,吓得小孩立刻后退。
  男孩像只受惊的鹌鹑,浑身充满抗拒。
  任南野没办法,只好停下脚步。
  “你别怕,”任南野踌躇着,试探性的伸出手,“我——”
  话还没说出口,那男孩突然冲过来,撞开任南野,头也不回的跑了。
  任南野还想追,宋玉风说,“算了,让他走吧。”
  黑夜下的长街,一个瘦小的身影很快就跑没影了,脚底和泥地碰撞出寂静的轰响。
  任南野站在原地,看着小孩离开的方向,面色冷峻。
  “十点了都,饭馆差不多要关门了,先回去吧,”宋玉风瞧他脸色不对劲,没多问,而是轻轻拍了拍他后背,这是个安抚性的动作。
  任南野抬眸,“嗯,走吧。”
  玻璃门前任南野止步,他掏出万宝路,在指尖掂了掂,“门口等你,我抽支烟。”
  宋玉风点头,一个人走进去。
  适才打架闹得动静不小,店里的客人都围着看热闹,老板也看到了,他低头找钱时没忍住,跟宋玉风闲聊起来:“你朋友真勇,居然敢惹杨老七,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
  隔着透明玻璃,宋玉风看了眼任南野的侧影,正巧看见他从盒子里倒出两粒药扔嘴里。
  宋玉风皱了下眉,这边老板还在叭叭讲着,他便问:“你认识那人?”
  “住这条街的谁不认识啊,那男人家里有七个孩子,他是最小的一个,我们就叫他杨老七。他好赌好酒,经常喝得烂醉如泥,还会打老婆孩子,”老板咂咂嘴,摇头叹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玉风想起男孩浑身的伤,问:“他家孩子经常挨打么?”
  老板点点头,撇嘴说:“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爹,迟早要被打死。”
  收银柜边上站着个外乡人,他插话问:“就没人管管这事?”
  “怎么管?警察都管不了。我们这些街坊邻里也都不敢沾,怕被报复,”老板数着票子,又叹:“再说了,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外人插不了手的。”
  老板递来一沓零碎的钞票,“来,找您三十四块,您收好嘞。”
  宋玉风接过钱,不晓得能说什么,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了。
  饭馆和酒店距离近,一支烟的功夫就能到。
  两人住同一层,斜对面。
  任南野拿房卡刷门,宋玉风站在他身后,问:“没事儿?”
  任南野一路上都没吭声,嘴边叼着根烟,面无表情的。他嗯了声,捻灭了烟,又说:“折腾一天了,早点睡。”
  “任南野。”宋玉风叫住他。
  踏进一只脚,任南野又退出来,他回头,“怎么了?”
  宋玉风看着他,心头涌上太多猜测,他浑身旧伤,他的药片,他每次一见血就失控的情绪,他生病时躲进梦境里的哭泣,宋玉风都想知道。但他开不了这个口,亲手掀开任南野的疤,他做不到。
  踌躇良久,宋玉风还是说:“没什么。”
  任南野没多少精神,点头,“那休息吧。”
  宋玉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进门前跟他说了晚安。
  这一夜宋玉风没睡好,脑子里不停闪过任南野血气翻滚的眼睛,翻来覆去直到天亮。另一间房的任南野也没睡好,他被自己汹涌的暴躁和朦胧的杀意折磨,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
  两人隔着一堵墙和一扇门,在各自的心事里辗转。
  接下来的重点工作还要取珠穆朗玛峰的空镜,小组起得早,吃了早餐后就驱车赶往珠峰北侧,在路上花了一天时间,次日十点多到的。
  山峰海拔高,只能用无人机拍摄,跟当地负责人交涉后,小组来到山脚,这里气候寒冷,大伙都穿上了冲锋衣。
  范小西主控摄像,李白和何安忆就跟他后面做场记。
  周围没人,高山都被白色冰原覆盖,寒风呼啸着,任南野冻得缩脖子。
  “很冷么,”宋玉风抓过他的手,捂在掌心揉搓。
  他的温度让人眷恋,任南野没舍得抽回手,由他握着。
  宋玉风的掌心温暖干燥,让人想起晚秋暮色时掉落的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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