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话说完了,本来想给你带点吃的,但看起来好像已经有人先给你了,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话是这么说,严新远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两个橘子放在桌子上。
简常念略微坐起身和他告别。
“严教练再见。”
***
简常念挂完水就去食堂吃了点东西,回到宿舍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也许是下午睡多了。
桌子上的闹钟时针走过了十二点,简常念睁眼看着天花板,想了想,还是蹑手蹑脚爬下床,拿了支球拍准备去训练室打会球,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都这个点了,训练室里灯火通明,竟然还有人在。
简常念有些好奇,会是谁呢?
她轻轻走过去,贴着门缝一看。
居然是……谢拾安!
偌大的场馆里只有她一个人,谢拾安的脚边落了一地的羽毛球,她似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不停挥着拍子练习发球,空荡荡的训练室里,只有球拍撞击羽毛球发出的砰砰声。
简常念瞪大了眸子。
自从上次在江北二中的体育馆里和她交过手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她打球了,来了这几天也都是安排的最基础的体能、步法训练。
时隔那么久之后,再次看她打球,谢拾安的步法还是那么轻盈,像是在跳舞一样,可是挥拍的手臂却是那么有力,球拍拿在她手里,就像是拿了一把出鞘必取人性命的剑。
上次和她交手的时候只顾着想如何御敌了,她打球可真好看啊。
简常念在心里默默想着。
对方的动作停了下来,谢拾安手撑着膝盖,埋头喘着气,调整呼吸。
“我知道你在那,出来吧。”
“什……什么……她看见我了?”简常念呼吸都紧张了起来,扒着门缝一动不敢动。
谢拾安嗤笑了一声。
“看半天了吧,还不出来么。”
算了,反正她都发现了,自己早晚也是要跟她当面道谢的。
“我……”
简常念咽了咽口水,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
训练室里传来了另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声。
“哎呀呀,这是后脑勺长眼睛了嘛?我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呀。”
谢拾安回过头去,朝她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你进来的时候没关门,有风,风会改变羽毛球飞行的轨迹,我的球落点总是离我预想的差了那么一点距离。”
乔语初回头一看,果然,她进来时的那扇小门洞开着,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谢拾安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蹲在地上去捡满地散落的羽毛球。
吓死我了。
简常念松了口气,额头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她把手从门把手上,轻轻挪了开来,又蹑手蹑脚地退回到了墙边,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乔语初问。
“你还生气吗?”
“没有。”谢拾安把一个羽毛球扔进框里,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拾安……”乔语初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面前落下一片阴影,谢拾安微微抬起头,乔语初的掌心里躺着一颗棒棒糖,熟悉的包装纸,是她喜欢的草莓味。
“从前你不开心了,我都是拿这个哄你,你每次吃完糖都会对我笑,现在还一样吗?”
谢拾安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只有这个邻居大姐姐最照顾她,她每次在外面受了欺负,都是乔语初哄她,安慰她,甚至替她去找那些小混混们理论。
这糖也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乔语初拿出来哄她的。
“吃吧,吃了就不疼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过了爱吃糖的年纪,乔语初却还一直记得这事呢。
谢拾安把嗓音里的颤抖掩饰得很好。
“我早就不爱吃糖了……”
乔语初眼神暗了暗,笑容有些苦涩。
“是么,我以为你……”
不忍见她难过,谢拾安打断了她的话。
“不过,好久没吃了。”
乔语初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撕开包装纸递给她。
“那快尝尝,我知道你爱吃这个,我妈上次说要寄东西给我的时候特意让她买了一起寄过来的。”
她这样把自己的喜好放在心上,数十年如一日地对她好,照顾她,保护她,还怎么生的起气来。
谢拾安接过棒棒糖,舔了一口,确实还是小时候的味道,甜意稍稍驱散了一点心中的烦恼。
乔语初见她神色稍霁,故意蹬鼻子上脸。
“那你不生我气啦?”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即使吵架和好的也非常快,谢拾安别过脸去道:“如果你帮我把这些球都捡起来的话,我就不生气了。”
乔语初叉腰,故意凶巴巴的。
“好哇,你自己干的好事,又让我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谢拾安用羽毛球拍铲起一个球准确无误地扔进了框里。
“从小到大,你这样的事干的还少吗?”
“嘿——我怎么听出了一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呢?”
话是这么说,这满地的羽毛球,真要让她一个人收拾,还不得捡到后半夜去。
乔语初还是认命地撸起了袖子陪她一起干,她怀里抱了个框,一边捡一边看着谢拾安。
“真不生气啦?”
别看谢拾安表面上一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模样,实际上也是个心里特别能藏事的人,小时候有一回发烧到38.9°,硬是扛着没告诉任何人,直到在学校里晕倒,老师才发现,赶紧把人送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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