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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闲潭梦落花(古代架空)——薄荷酒BHJ

时间:2022-07-18 09:51:13  作者:薄荷酒BHJ
  他看着苏宴脸上一掠而过的疑惑,叹息了一声:“心病不同于一般病症,苏聆雪才是他的症结。药石也好,转移注意也罢,都不过收一时之效,是为了争取时间令创痛平复,以致渐渐看开、淡忘。可是在云堡主心里,既接受不了小苏不在了,也不能容许自己从此放下,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所以全力治疗减轻病痛,反而会令他产生抵触和抗拒,因为痊愈就等于背叛了死去的小苏。”
  “我又没死。”苏宴面无表情地说道,“就算真死了,也用不着他殉情。”
  “传闻历代云堡堡主多为冰山美人,等闲不动尘心,然而一旦钟情,必然远比常人痴心。”奚茗画叹道,“我现在相信了。”
  苏宴望了他一眼,却没再说话。从答应留在璇玑阁起,他所见到的云毓一直是顺从而配合的,住进莫云海,即使艰难也尽量吃饭、服药,乃至看书写信,接受每一项安排。在几乎所有人眼中,他应该都是在努力好转、恢复。但他的眼睛却仍然显得空洞而茫然,偶尔激起一点神采,下一瞬又会归于麻木。莫云海的竹林泉水清幽如画,晨昏云霞绚烂似锦,话本很好看,前人诗篇文采斐然,舞俑巧夺天工,每一件每一样云毓都觉得很好,表达过真心的感激和谢意,但是这一切,真的能进入他的内心么,还是犹如浮光掠影,短暂地映入那双寂寥无神的美丽眼瞳,随即就像烟花一样消散了。
  怎么会有病人不盼望摆脱病痛?或许连云毓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那样高傲爱干净,又要强抹不开面子,害怕被嫌弃和厌烦,而今却连正常吃一顿饭,睡一晚觉都做不到。每次克制不住地在自己面前将刚吃下的食物吐出来,他脸上都有着掩不住的羞惭,如同万念俱灰,比死还难受。……
  “小苏,”奚茗画见他默然不语,开口说道,“总是呕吐,不只是胃部,五脏六腑都受影响,时间拖得久了,对身体损害非小。”他停顿一下,斟酌着字句,“我观他脉象,虽然仍是不好,但心脉比起刚来时已稳定了一些。所以那件事,如果你要告诉他,选个合适的时机应是可以的,好处肯定多过坏处。”
  苏宴没有马上答话,面上神色有些复杂。关于这件事,他已想过很多次,什么时机,以何种方式。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长久隐瞒下去都不是办法,总是要让云毓知道的。
  当初一念之差,用璇玑贴将云毓引到清风酒楼,多少波折由此而起,彼此的伤害和迷茫至今未曾消解,更是饱尝病痛之苦。时至今日,他已不能确定一朝云毓得知了真相,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究竟是高兴、如释重负,亦或伤心愤怒,甚至不能接受。苏聆雪没死,但小苏的真面目,原来是个超级大骗子……简直生不如死。
  他问道:“你确信,他知道后,对病情真的有帮助?”
  奚茗画默默瞥他一眼,对于自己的医嘱被质疑略感不耐:“都到了这个份上,硬着头皮也得上。我说,你不是一向号称最有决断,眼看美人在望,总不会突然敢做不敢当了吧?”又道,“还是说,你仍在计较前嫌,不想轻易原谅,要让他继续伤心绝食才解气?”
  …………
  苏宴于是又无语了。如今不是纠结的时候,但明知多想无益,他还是禁不住要反复地思量。至少得采用比较温和徐缓的方式,总不能直接走到云毓跟前,摘下面具,简单粗暴地说一句:“其实我没死,以往全都是骗你的吧?”
  “我再想一想,”他终是道,“看要怎么和他讲才好。”
  苏宴还没想出妥贴的方法,向来宁静的莫云海却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起因仍是云毓的状态。照料病人本就是辛苦又琐碎的工作,而郁症无疑是一种极其糟糕且不好对付的病症。
  情绪低落,意味着不言不动不理人,对身周事务漠不关心。幽美的环境、精彩的话本,侍女们的关切与盈盈笑语,对他都失去了意义。不是嫌不好或不感谢,但当自身陷入病痛,脑海里那根无形的弦被扯动绷紧,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感受或配合。
  如果仅是态度消极,对周围的人还不至于造成太大影响,但吃不下饭,带来的心理负担就相当沉重了。
  耗时费力、精心烹制的美食端出来,对方却只会像看见毒药一样避之不及,做饭的人会是什么感受?实在推不过尝一口,就搜肠刮肚般开始反胃,痛苦得如同在受刑,服侍的人会不会跟着觉得想崩溃,次数一多,简直怀疑人生?
  不吃东西是不行的,吐了就要立即更换食谱,重新再做,只为了病人能好好吃上几口。然而日复一日、一次又一次,结果仍是排斥、推拒,或是勉强为之,最终将好不容易准备的东西重又吐得干净。
  云毓的病情仿佛一个看不见光亮的无底洞,不管多少努力、热情填进去,回应的尽是负面和消极。
  夏荷和夏藕都是极聪慧灵巧的少女,性情也开朗温柔,但是在过往十多年的岁月里,她们从没有遇到过这样接连不断的挫败,不明白原因;尤其是她们曾经见到曙光,以为胜利在即,因而更加焦虑、不知所措。
  以姐妹两个为首,侍女从人们不约而同地心情压抑、愁眉不展,莫云海的竹林与小楼中,已经有些日子不曾响起少女们清脆的笑声。
  夏藕的性格比姐姐要急,最先濒临失控。
  一个下午,云毓仍是吃不下粥饭,换上刚煮好的银耳莲子羹,喝了两口又吐出来。他本能地想擦拭衣衫上的污渍,然而手指一个不稳,整碗银耳羹就倾洒在了地上。
  这种狼狈的情形虽不是每天都有,但也出现过好几次了,收拾一下就好。夏藕却忽地忍无可忍,上前一步,骤然提高了声音:“云公子,你一个男子,整天闹着不吃不喝,自个儿觉得合适么?”
  不等云毓反应,她将手边的盘碟往桌上重重一顿:“我们做的饭菜到底哪里不合口味?这羹汤用得是三钱银子一两的银耳,莲子冰糖都是上品,姐姐熬了一个多时辰呢,你就真的咽不下去,连一两口都不行?还有方才的松仁百合、凉粉菠菜、清蒸鲈鱼,……现下的时令,搜寻新鲜食材有多不容易,要花费几多周折和银两,你晓得么?你轻轻巧巧说一声不吃,大家的付出全成了白费,折腾得上上下下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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