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工作人员给的衣服偏大,谢淮支起身子的时候,露出了凹凸的锁骨部分颈肩线条,起伏的弧度像是连接神经元的突触,传递着看不见摸不着的冲动信号。
“太亮了。”他说,言外之意就是想让沈延把窗帘拉上,然而对方偏不,甚至迅速抓起手枪。
谢淮又被沈延用枪指着了,他这下子人不迷糊了,瞬间清醒,一双水灵的眼睛落在沈延毫无温度的面上。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害怕紧张,心跳得很快,胸口起伏不定。
沈延看到他这双犯懵的眼睛就感到厌烦,他“啧”了一声后,枪口往下一点,这次直指谢淮的右眼。
“是不想要眼睛了吗?”
闻言,谢淮身体颤了一下,很是委屈,他不知道对方的脾气为什么这么差,一觉醒来就拿枪指着他。
沈延挡住了窗外的阳光,谢淮就这么覆在他的阴影之下,一时搞得他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将要接受制裁。
“你。”沈延开口,语气低沉地道:“去别的地方睡。”
“去哪啊?”谢淮的声音有点抖,服务部的阿姨安排他住这里,他也不知道这基地还有哪里他可以去啊!
“别问我,不知道。”沈延说:“睡大街睡天台随你,反正不要让我看到你。”
说着,冰凉的枪口碰了一下谢淮的眉心,沈延又强调了一遍,“听到了吗?不要让我看到你。”
第7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谢淮把自己今晚无床可睡的事和刘临说了,后者闻言,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后问:“你是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啊!我师哥这人挺随性的,就算他看你不爽,应该也不至于赶你走的。”
而且,他觉得沈延之前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地讨厌谢淮,再则,看在徐博士的面子上,他应该不会这么对人家吧。
谢淮抓了抓头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憋屈地说:“我睡得好好的,起来就被他用枪指着了。”
这时,刘临忍不住笑了,他说:“该不会是你打呼噜了吧?”
谢淮沉默,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怀疑自己的。
刘临低头扒了一口饭,忍不住说:“兄弟,问你个事?”
谢淮抬起头看他,刘临说:“你和徐博士是什么关系啊?我看她挺关照你的,但是我记得,博士是没有小孩的啊。”
忽然,谢淮好像猜到了刘临脑子里在想什么,对方该不会以为他是徐博士的私生子吧!
事实证明,还真是。
被问的人想了一会,然后说:“她算我的养母吧。”
即使谢淮一直叫她“博士”或者“徐阿姨”,但在他心里,徐闵兰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人。
“啊?”刘临很惊讶,心想这是什么人啊,居然是博士的养子,他问:“你是什么天才神童吗?”
谢淮怔住,愣愣地看着他,很显然,他不是,他缓了片刻后说:“我爸妈是徐博士的学生,不过在我十岁那年,他们去世了。”
徐闵兰的学生也就那几个人,不过他们都待在研究院,刘临没见过也不太了解,他没说话,但那双圆睁的眼睛出卖了他,是个人都看得出他对这件事很好奇,他不好意思问别人父母的事,只好等着谢淮自愿说。
“是感染病毒后自杀,并自愿捐献遗体做研究。”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徐博士的团队还没研发出阻隔剂的时候……
谢淮姓谢,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什么。
他记得进入训练营的第一年,当时轰动一时的就是谢氏夫妇在家中爆头自杀的新闻,并且在遗愿上写明死后自愿捐献遗体用于玫瑰病毒阻隔剂的研发。
刘临倒吸一口凉气,当年他看到新闻后,忍不住抱头痛哭,那时候,太多的情绪涌上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哭,或许是谢氏夫妇的死亡,或许是这场玫瑰病毒已经夺走了太多同胞的生命,而他却在这场灾难中,愈发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和渺小。
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各吃各饭,良久,刘临转移话题开口问:“那你今晚怎么办?”
谢淮对他眨眨眼睛,有所暗示,有所请求。
刘临懂了,但是,他、不、愿、意!
“不行!”他推脱说:“我那张床那么小,根本睡不下两个人!你就算是流落街头,也不能上我的床!”
谢淮呆住,内心:你这么冷血的?
这时,刘临目光一转,忽然朝他身后挥手,谢淮顺着他的目光过去,见沈延像是吃饱饭了,伸手推开玻璃门走出去,根本没看到刘临这傻家伙。
刘临疑惑地“唉”了一声,他的眼睛跟粘在沈延身上似的,一个劲地追着他跑,他突然起身,对还在垂首吃饭的谢淮说:“我去找师哥,你自己慢慢吃。”
语落,他眼前的人就走了,只留下残羹剩饭,基地是不容许人们浪费的,一般都是吃多少打多少,被发现浪费粮食要扣卡里的钱。
谢淮头疼了,刘临走了,留下来负罪的只有他一人,他心疼钱,但总不能帮对方吃完吧,他根本下不去嘴啊,想想就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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