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辞皱眉,张了张嘴,似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如何都说不出来。
张医生又问:“它是用来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褚辞:“它能让您看得更清楚。”
张医生点了点头:“这是认知性失忆,不算少见,知物却不识物,对生活没什么影响。”
柴悦宁看了褚辞一眼,忙问道:“这能治吗?”
“你说她半个月前受伤失忆,可她前额后颅都没有近期受过伤的痕迹,如果真受到了脑损伤,大概率是由某种声波干扰造成的。”
“那……”
“想治也有办法,给你三个方向。”张医生慢吞吞地说道,“第一个,寻到声波源,分析频率,记录振幅,通过控制其中变量进行刺激疗法。不过人是在雾区受伤的,源头应该不好找,找到了,我这里也没有那么好的治疗仪器。”
柴悦宁:“别的方法呢?”
张医生:“第二个,用她在意的东西,熟悉人或事,一点一点唤醒她过往的记忆,这算是温和疗法。”
柴悦宁:“可她是浮空城的人,在基地没有熟人,身上除了一张身份磁卡,没有别的随身物件了。”
张医生:“第三嘛,也是最简单的法子……”
柴悦宁瞬间竖起了耳朵。
张医生:“小丫头没疯没傻的,看上去那么机灵,认知重塑起来肯定也不费劲,还求什么呢?既然没什么影响生活的毛病,记忆什么的,就顺其自然吧,没准睡一觉醒来,忽然就全想起来了。”
柴悦宁:“……”
坐在张医生面前的褚辞垂眸抿了抿唇,沉默地拉了拉柴悦宁的衣角。
柴悦宁咬了咬唇,向张医生道了个谢。
走出四区医疗所的那一刻,柴悦宁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
她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个算命的神棍,人搁那一本正经地算了半天,最后却还是只能告诉她一句:“命由天定,无需强求。”
“这年头学医的怎么还和人讲玄学啊。”柴悦宁忍不住小声吐槽起来。
褚辞扬了扬唇,无声笑着,眼里没有半分失落。
柴悦宁见了,忍不住问道:“你对你的过往,一点也不好奇吗?”
褚辞想了想,最后轻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啊?”
“你对我很好,队里的大家也很欢迎我,现在没什么不好的。”
柴悦宁笑道:“那你倒是挺看得开。”
褚辞点了点头:“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我总觉得,过去的我……应该过得不如现在。”
柴悦宁听了,不禁陷入一阵沉思。
短暂沉思后,柴悦宁问:“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发现过去的你,其实过得也还行,那你是会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褚辞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却没有回答柴悦宁的问题,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会赶我走吗?”
“不会啊。”柴悦宁毫不犹豫地说,“我就那一间小屋子,你不嫌弃的话,想住多久都可以。”
她说着,快步走在了前方。
褚辞说想留在这里,柴悦宁还挺开心的。
她想,趁着时间还早,自己该带褚辞去买一些换洗的衣服。
当天晚上,两人在外边随便找了家面馆,填饱肚子后才一起回的家。
回家时,两人手上各提了两个袋,除了新衣服,还有些不方便与人共用的日用品。
她们一起将衣物和各类日用品归类放好,让这本就十分窄小的屋子,又多了几分拥挤。
不过,柴悦宁并不排斥这样的拥挤。
这份拥挤结束了她的独居,让她不大的屋子里多了一份久违的温度。
忽然之间,早上洗漱要分先后了,吃东西要煮双份了,用水偶尔要排队了。
心里有什么想法时,抬眼便能看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了。
为了帮褚辞尽快重塑正常认知,柴悦宁向忍冬借了几本图册,每天闲时都陪褚辞看上一会儿。
半个月前的她,肯定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也有坐在沙发上陪人看图识物的一天。
时间流逝,转眼又过了一周。
果不其然,收复信号塔的计划,又一次通过基地广播宣布延期。
佣兵队寄放在尤兰那边的货卖完了,柴悦宁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分账,躺家里偷闲的日子再一次安稳了起来。
就在三天前,基地主城区的拟真生态区,对外城居民开放了一次付费参观。
但是由于放票太少,很多外城居民有钱也没能抢到门票,拟真生态区便又做出了二次付费开放。
抢票日的午后,柴悦宁正躺靠在茶几边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茶几边通讯器的呼叫信号忽然响了起来。
“队长!你想去拟真生态区看看吗?卢启说他有个朋友能帮我们搞到票!”
通讯器那头传来了忍冬的声音,与以往略微沉稳的轻声细语不同,今日的忍冬明显十分兴奋。
忍冬一向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柴悦宁从她那儿借来的图册就满满都是旧世界的那些花草树木,还有各类早不知灭绝了多少年的飞禽走兽。
不过柴悦宁对那些东西一直不感兴趣。
所以她打了个哈欠:“有人陪你去吗?有我就不去了。”
“队长,那可是拟真生态区啊,里面培育了好多旧世界的生物,你真不想看看吗?”
“我……”
“褚辞呢?她也不想看看吗?”
柴悦宁一时愣住,目光下意识望向了一旁正在看书的褚辞。
褚辞抬眸,看向柴悦宁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好奇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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