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柴悦宁一看就知道褚辞是想去的。
她想了想,回问道:“这一张票多少钱啊?”
忍冬:“大概五六百吧?”
柴悦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比她想象中便宜一些,但偷闲了有阵子,最近又多了不少花销的她,确实已经负担不起两个人的票价。
就在柴悦宁思考要不要买一张票,让褚辞跟着忍冬他们一起去时,一旁的褚辞起身走上前来,对着通讯器说了一句:“我就不去了。”
忍冬:“确定哦?”
褚辞:“嗯。”
通讯终止。
柴悦宁歪了歪头,抬眼望向褚辞。
褚辞:“太贵了,我已经给你添很多麻烦了。”
柴悦宁:“一张还是买得起,我反正也不感兴趣,你可以和忍冬他们一起去。”
褚辞:“你不去,我不想去。”
柴悦宁沉思了一会儿,说:“还有机会的,等我们复工了,有钱了,我一定陪你去。”
“好。”褚辞应着,眼底浮起一抹笑意。
她重新坐回自己的小沙发,拿起倒扣在茶几上的书,认真读了起来。
基地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恰也播到了拟真生态区相关的内容。
她说,那里有人造的日光与月光,微风和细雨,那里模拟了旧世界的美好生态,有如今地面上再也见不到的旧世界动植物。
她说,那里是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自然”,是属于地下城基地的“光明”。
她说,拟真生态区是人类对光明的追寻,但人类将要追寻的也远不止步于此。
“人类终将寻回光明、自由,回到地面,拥抱玫瑰花般的爱情。”
她说着,广播里响起了一段优美的音乐。
褚辞轻声问着:“玫瑰花是什么?”
柴悦宁想了想,应道:“旧世界的植物,说是什么爱情的象征,反正已经是个历史名词了,这个世上早就没有玫瑰了。”
“拟真生态区也没有吗?”
“没有了。”
“为什么没有了?”
“我小时候学到过,基地生物学家在三十多年前宣布,包括浮空城在内,人类手中最后一颗玫瑰花种培育失败了。”
“没准还会有呢。”褚辞说。
柴悦宁有些诧异地望向了褚辞。
褚辞也望向了她。
“世界那么大。”褚辞轻声说着,“说不准,真的还有呢。”
她的声音那么轻,没什么力量,却偏偏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世界那么大,什么奇迹都会存在。
第11章
褚辞说,世界那么大,能被看见的地方,并不是全部。
生命脆弱,却也顽强。
人类在自己建造的基地里,让许多旧世界的生物得以避开地面恶劣的幻境,顺利繁衍生息。
地下城与浮空城不断交换着各自基地生物繁衍的信息,也不断判定某一个物种在世上彻底灭绝。
可世界那么大,地下城和浮空城又有多大?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雾区的深处,又或者在人类无法涉及的远方,人类费尽心思想要守护的生命,已经自己寻到了合适的出路?
这番话,柴悦宁好像明白了,却又好像不太明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脚尖点着地面,轻轻摇晃着那把会发出咯吱响声的旧摇椅,双眼望着那有些裂缝落漆的白墙,不由得陷入了一阵沉思。
当她回过神来,褚辞已经安静地看起了手里的书。
当天夜里,柴悦宁趁褚辞洗澡的时间,为她换上了新买的床单被褥和枕头。
床上的旧物件,都是褚辞住进来前她用了一阵子的,虽然说不上脏,但自己用过的东西让人一直用,总归是有些不好。
撤下旧床单的时候,柴悦宁看见了一片飘落在地碎叶。
叶片很小,干枯的部位已经被压碎了,未干枯的部分呈黑色,是黑藤的枝叶。
“什么时候从上面沾下来的……”
柴悦宁小声嘀咕着,却不由得愣了下神。
很快,她回过神来,将换下来的床单放上地铺,弯身捡起叶子,不动声色地扔进了垃圾桶。
褚辞刚洗完澡,一头银白的长发还未擦干,柴悦宁便已抱着地铺上换下来的床单被套和枕套,走进了雾气腾腾的卫生间。
“我来洗吧?”褚辞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半湿的白色毛巾。
“不用,我洗就好。你把头发擦干点,湿着睡会头疼。”
柴悦宁说完,拧开了水龙头,水声哗哗,冲洗着换下的床单。
站在门外的褚辞默默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又蹲在地上,用纸巾把滴落的水渍一一擦净。
她将湿毛巾挂上晾衣架的角落,回身走到茶几边,想要再看一会儿书。
茶几上,她倒扣的书本边,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感染测试剂。
褚辞犹豫片刻,只伸手拿起了那一本书。
不知过了多久,厕所里传来了柴悦宁的声音。
“褚辞,帮忙搭把手!”
褚辞连忙起身小跑过去,蹲在厕所门口,帮柴悦宁拧了半天的湿床单和湿被套。
一地的水,冰冰凉凉,带着些许春日的寒,打湿了她们光洁的脚,却掩不去眼底的笑意。
洗干净的床单和被套,就这样晾满了整个晾衣架。
它们挂在不大的客厅里,就像后面藏了另一个空间似的。
只不过,后面只有一堵白色的墙。
“等我再干几年,对基地做出的贡献够了,有资格进主城了,就可以分配到大一点的房子了。”柴悦宁说着,侧身望向了一旁靠站在墙边休息的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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