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他给唐女士打电话,从她那里知道了祁驰和乔书慕都已经决定了要同居,却被他爸拆开,最后他一个人从家里搬了出去,住进了本来是为他们两个人准备的房子。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原来那里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家。那幅被他捐掉的、乔书慕喜欢的画,本来就该摆在他们的书房。
对那个充满期待的家来说,他只是个破坏一切的入侵者。
他其实早就知道的,祁驰以前与另一个人畅想过未来,和另一个人约定了他们的一辈子,他因为另一个人高兴,也为了另一个人消沉。
他可能就是反应太慢,慢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走过的那段时间根本就不是叛逆少年和花花公子的逢场作戏。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们都无比认真、用尽全力地爱着对方。
和唐女士结束通话后,他又拨通了乔书慕的电话。
他质问他是不是爱过祁驰,又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弃他。他知道如果他们没有分开,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机会,但他还是无法忍受他因为本不该难倒他的困难轻易地放弃了这段感情。
他可是乔书慕,为什么不能勇敢地和他站在一起?
出乎意料的信息让他变得无法思考,走不出他们的阴影,也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那天那咖啡店,他问乔书慕为什么要把他当成那个可笑的赌注,为什么要把祁驰让给自己。
他听到了他的回答,却久久给不出回应。
就像是那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他却始终明白不了那句话的意思。
他说的是什么?
“幼让。”
程幼让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张景跟了上来,短暂地拉了一下他的手臂,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要去哪?”
“我要去哪,他在哪呢?”
程幼让在心里问。
承诺了要来他的毕业典礼的人,到底是没有出现。
就算世人都该知道,人们重视承诺但大多时候都在违背承诺。可千千万万年,人们还是喜欢听别人对自己许诺。因为在听到许诺的那一刻,他们会认定,这就是真的。
“程幼让!”
清晰的喊声传来,程幼让一转身,无意间踢飞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
“毕业快乐!”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他走过来。他脸上洋溢着笑容,阳光洒在他身上,左胸口处的宝石胸针,熠熠生辉。
张景的目光来回在两人间转了几圈,最后落在程幼让的脸上,那是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心里跟着默念了一句“毕业快乐”,慢慢地退后,隐进了人群。
程幼让不知道他的离去,他的视线牢牢地钉在走过来的人身上,瞪着眼睛,内心明明是喜悦的,眼底却一片湿润。
最后几步,祁驰加快脚步,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
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拥抱,他低头凑到他的耳边,嗓音依旧低沉磁性:“我回来了,毕业快乐。”
程幼让也伸手抱住了他,可不过几秒,就松了手,把他推开,眼底的泪也已经憋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的航班,刚到。”
“偷跑回来的?”
祁驰没答,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我们不是约好了,我要陪着你毕业吗?”
程幼让不动声色地甩开了他的手,左右看了看正在拍照的同学:“照片拍完了,走了。”
刚走开两步又被拉住,程幼让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听到他低声道:“我们也拍一张吧?”
“......”
还不等他回答,祁驰就上前一步揽住他的肩,另一手举起了手机。
程幼让都还没来得及看拍成了什么样,他就快速收回了手机,又握住了自己的手。
直到纠缠不过,程幼让这次直接放弃抵抗,直接让他握着。
“带我逛逛你的学校吧?”
“你自己逛吧,我先回去了。”
但他给没有他走掉的机会,拽着他往前走。
程幼让本来以为他是带着自己乱走,没想到竟然一直走到了金融学院楼下。
他狐疑地继续跟着他走,直到停在了一棵树前。
“这棵树是我们那一届的校友会种的。每年春天,都会有同学回来看看这棵树开出的花。”
程幼让抬头看这棵玉兰树,他记得今年春天的时候他也经常从这棵树下经过,有时会有一两朵玉兰花落下,掉在了他的肩头。
“你是......学长?”
祁驰看着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程幼让眼里难掩惊讶。
他知道祁驰是在国内上的大学,但没听他提起过是上的哪个学校。这一刻他突然心生感慨,这四年里,他走过他走过的路,看他看过的风景,也接到过他送出的花。
就好像两个人的轨迹突然重合,奇迹般地走到了一起。
“等明年春天,一起回来看吧?”
被握住的手指动了动,而他的脸上却没什么反应,淡淡地开口:“如果我们明年还在一起的话。”
“一定会的。”
程幼让看着他,没去浇灭他的热情,也不给回应。
知道他是自己的学长后,除了感叹,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也止不住地从脑袋里冒出来。
他不愿意坦白的,是那些隐在背后的。如果他非要去追问,为什么他不告诉自己。那又会忍不住想问“为什么选择了这?”“为什么不出国?”“是因为他吗?”“他来学校找过你吗?”“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他想起来唐女士出现在家里后他和他的对话。
他那时问他,父母给的压力那么大,他会不会动摇。
他当时回答:“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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