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
颜阙倒是看得很开。他“咔咔”剥了两个荔枝, 悠然道:“大不了就是偷么。”
“只要胆子大, 榆阳都能偷到心脏。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我?”
我:“……”
我诚实的摇了摇头,怎么看怎么觉得颜阙不靠谱。
颜阙说:“唉。你好歹变通一下么。说是偷, 也没说是我亲自去偷。这个世界上,愿意去干这种蠢事的人, 还是有很多的。到时候, 他们如果得手了, 咱们再抢走, 那不就好了?”
我:“……”
我也懒得问,颜阙所说的“干这种蠢事”的人是谁,我只是比较关心:“如果他们也没成功呢?”
颜阙:“……”
颜阙淡定的擦擦手。说:“啊。那可就太对不起我对他们的信任了。”
虽然嘴上这样子讲, 但实际上,终于还是城主本人, 在最后几天顶不住了。
他叫老白把我和颜阙带去石宫, 颜阙拦住我, 说:“我一个人, 就足够了。”
老白见状,连忙道:“上仙您可以安心。既然主人是请,那便是断断不会失了礼仪的。”
我却是和颜阙道:“这琼州海市,哪里不是他的地盘?咱们两个人在一起,总比分开来安心。”
颜阙:“……”
颜阙说我道:“你倒是会找借口。”
我笑着答应:“自然。有理有据,如何?”
颜阙:“不如何。”
——虽然不如何,但是显然很有用。
…………
洛迦城主沉迷于弹箜篌,我和颜阙也不好催他。于是,他在演奏,我们便静静的聆听。
一曲终了,洛迦问颜阙道:“上仙以为如何呢?”
颜阙很官方的道:“甚好。”
洛迦:“仅此而已?”
颜阙淡淡道:“闻弦歌而知雅意。我却不是城主大人的知音。再好的曲子,听在在下的耳中,也不过只有‘好’与‘不好’而已。”
洛迦闻言,点了点头,说:“这倒也在理。”
他问:“若只说‘好’与‘不好’,那上仙以为,比之长亭如何?”
颜阙道:“惭愧。陛下已经年不奏箜篌,晚辈唯一一次有幸听闻,还是在琼州鬼雾围城之时。只是,那时陛下以乐退敌,演的乃是杀伐之音。情况紧急,实在无法以‘好’或‘不好’作评。”
“哦?”
城主缓缓道:“经年不奏箜篌么?若我记性还好,当年,他最爱的,便是箜篌。”
颜阙不动声色的道:“人,都是会变的。”
城主低声笑了声。他说:“还望上仙,能请天帝陛下,亲自前来见我。”
颜阙不由轻叹一声,问道:“前辈又何必强人所难?”
城主道:“你让他来,我与他只需见一面,所有你们想救的人,想要的东西,我全部可以奉上。否则么,保证你们平安齐整的离开,便已是本座,仁至义尽了。”
“若上仙不信……”
城主自袖中,拔出了一柄短刃,唰的一下,便割断了自己的一缕长发。他道:“我并无为难他的意图,只需一面而已。他带着这缕头发前来,琼州海市的任何规则,都将于他无效。”
“七千年都过去了……”
城主微微笑一笑,说道:“他如今已是九天之主,难不成,还怕我这个苟活于海底的囚徒么?”
颜阙并未伸手接过城主的头发,只是道:“这世上,见与不见,原不与‘怕’字相干。”
城主点点头,说:“这倒也成。只是,若我的消息不错,他近些年来,似乎是对你们的那位小上仙,格外的上心?”
颜阙:“……”
颜阙冷冷道:“你想要做什么。”
城主:“也不想要做什么。上仙只当本座是无聊,既然自己离不得这座监牢,那么总该叫这城中之人,能够多活动活动,免得再过些年岁,你们陛下,他已然完全的将我忘记了。”
颜阙霍然立起:“无耻之徒!”
城主:“是又如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何况城主既不要命,也不要脸。
被逼无奈,带着那缕头发,离开琼州海市的时候,颜阙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沉重的低气压。
即使是如今的琼州城里,早已空无一人,成了一座死城,但长亭,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依旧还是在那原本的客栈之中,孤身一人,住的十分安逸。
我与颜阙,同他简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明,他听罢,注视着城主的那截断发,忽而叹息了一声,说道:“若他如此说,那么便就再见一面,又有何妨呢。”
“岁月何其不饶人。”
长亭道:“他说的对。如今一晃眼,七千年都过去了。当年的事情,也的确是时候,该彻底的画上一个句点了。”
我们几人离开客栈,准备重回琼州海市时,我忽然后知后觉的问道:“小风呢?”
长亭不无调侃的笑了一笑,问我:“怎么,你想他了?”
我:“……”
我赶紧摇头,说:“我想他干什么!”
长亭:“两个半斤八两的傻子,比比谁更蠢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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