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淮鹭不动声色打量着舒行,这个人的性子跟他完全相反,郑淮鹭一向“仇不过夜”,如果没报干净就事后再找回来,总要他说行了才行,但舒行不同,舒行不愿意纠缠过往,很怕麻烦,他身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将他束缚住,做事情总要瞻前顾后。
渠城就这么几个龙头企业,舒行再不愿意搭理沈承,也要通过这样那样的人扯上关系,适当看开点儿,不至于把自己气死。
“舒哥海量。”郑淮鹭忽然冒出一句。
他一只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稍微一伸长就是将舒行半揽的姿势,有那么点霸道,但眼中却满是崇拜。
舒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
林畅一有精神就招呼众人玩桌牌游戏,两副扑克,定了乱七八糟一堆规矩,郑淮鹭就乖巧坐在舒行身后,舒行现学现卖,牌品不错考量也多,反正不落下风,倒是林畅这个东家连输三把,刚清醒的脑子又被酒精淹没了。
林畅不服输,终于第五局的时候把舒行装里面了。
按照规矩,剩几张牌喝几杯酒,舒行剩了三张,他酒量一般,三杯能喝,但是时云书刚给舒行摆在面前,一只修长的手就接了过去。
时云书跟林畅同时出声:“哎哎哎?你干嘛呢?”
嗓门挺大,将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郑淮鹭笑了笑,说:“我代喝,舒哥胃不好。”
“哎呦卧槽……”林畅莫名一身鸡皮疙瘩。
舒行眼底盈盈笑意,抬起手轻轻碰了下郑淮鹭的额头,“看不起你舒哥?”说完就把酒杯拿了过来。
郑淮鹭微敛笑意,低声:“还是我代喝吧?”
不知为何,舒行品出了几分不高兴,他不至于被郑淮鹭唬住,但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就这三杯,再输了你喝?”
郑淮鹭想了想:“行。”
舒行一口气喝了三杯,兴致上来了,脸上就写着高兴,在座有谁家那位主动挡酒吗?
没有。
男人都好面子,郑淮鹭今日里里外外,给舒行将面子扯得崭新发亮。
林畅牌品稀碎,最后输到舒行都有些看不下去,当然林畅也喝不下去了,他摆摆手,看样子要去洗手间,来了个眼尖的扶住,林畅的位置就空了下来。
这位置不好坐,不够格的不敢,够格的……
一人落座,是沈承。
“有烟吗?”舒行像是没看到沈承,稍微侧目问郑淮鹭。
郑淮鹭“唔”了声,听到打火机声,有烟雾飘散开,郑淮鹭竟然是自己抽了口,再递给舒行。
舒行叼着,嘴角轻扬。
陆思函坐在了沈承身后,正好跟舒行他们对着。
陆思函不由得打量起郑淮鹭,但只一眼就被郑淮鹭抓了个现行。
郑淮鹭冲着陆思函笑,却没什么温度,他将嘴里的烟吐出来,面容在薄雾后恍如妖孽,“舒哥,这烟挺好抽的。”
“看看牌子,喜欢就买点儿,卡不是给你了吗?”舒行打出王炸,随口说道。
郑淮鹭嗓音发甜:“谢谢舒哥。”
郑淮鹭所为,可能是陆思函这类人最不齿的,诚然舒行一直没搞懂,陆思函回国后都插入了他跟沈承的感情,为何还能有那么高的姿态,陆思函一直觉得他跟沈承的感情是对等的,郑淮鹭之流,给钱就行。
沈承下手狠辣,像是憋着什么气,舒行第一局险险打完手中的牌,第二局被沈承留下了两张,第三局更多,一共八张,烈性伏特加,禁不住这么喝,时云书正要出来打圆场,就见郑淮鹭二话不说抓过酒,为了好施展他站起来喝,身量修长高大,偶有酒水顺着锁骨留下,将不少人看得口干舌燥。
第五杯的时候舒行不答应了,但刚一抬手就被郑淮鹭按住。
郑淮鹭居高临下看着舒行,神色可能是挡住了光,显得有点儿压迫感,他语气温和,“愿赌服输,八杯我没问题,舒哥答应我了,之后不再喝了。”
郑淮鹭毫不拖泥带水,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时云书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句“爷们!”
郑淮鹭坐下:“你们继续。”
真有种只要他在,就没人能欺负舒行的错觉。
但这关系不对啊!
舒行认真起来,脸色不怎么好看,忽的,肩膀上一沉,是郑淮鹭沉下脑袋,喷出的气就在脖颈上,带着股酒气。
“舒哥……”郑淮鹭撒娇腔调,软却不失阳气,低低的,跟小猫似的往人心窝上挠,别说舒行了,时云书这么一个情场浪子都没顶住,牌掉了一张。
舒行喉结滚动,稍微一偏头脸颊就抵上郑淮鹭的前额,“不舒服?”
“没……”郑淮鹭瞧着像酒劲上涌,“我也想玩。”
时云书正要说我让你,就见舒行站起身,“行,你玩。”
众人第一个感觉:舒总是真宠。
第二个感觉:这种妖孽不宠着浪费。
郑淮鹭跟舒行调换了座位,一坐下眼中那丝迷醉就消失不见,他抓过舒行剩一半的牌,扫了眼桌上打出去的,单手撑着下颚,气场稍有不同。
第八章 听不懂人话?
沈承根本没把郑淮鹭放在心上。
人都这样,高处站的久了,是很难下来的,见到一个可能胜过自己的,瞪着眼睛要从对方身上找出一丝丝缺点,好牢牢踩在脚下,在沈承看来,郑淮鹭一个从G吧出来的货色,一副好皮相有什么用?如今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好皮相,舒行不过一时兴趣,拿来疗伤罢了。
手里的牌打得就剩下五张,抬头才发现郑淮鹭已经扣下了,因为只剩一张。
沈承觉得不太对,开始谨慎斟酌起来,输给谁都行,反正不能是郑淮鹭。
除了时云书跟郑淮鹭,另外一个人有点儿巴结沈承的意思,送了他两轮,很快,沈承手中也就只剩下一张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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