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仍然吵闹,他现在特别想静下来,但条件不允许。
今天一直没看手机,他不想打开微信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终于体会了什么叫万念俱灰,想要看的风景,想要的一切,一一破碎,终于什么都不奢求了。
程澈伸出手摸了摸面前冰冷的墙壁,手指划到突出的棱角,隐隐有些刺痛。
程澈又开始感觉很困,自己的心理作用挺强大的,一暗示就生效。
清醒着人会痛,睡过去或许会好受一点,时间久了,应该就不疼了。
对的吧?
情伤是会好的吧?
人是会从阴影里走出来的吧?
需要多久..
谁能告诉我。
睡去,醒来,上课,上班。
程澈的生活还像以前那样忙碌,每一天都在重复,时间从那个节点开始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按部就班的继续,但脸上几乎不笑,像是给自己缝进了被子里,选择一个柔软适宜的地方躲起来,但时间久了仍然会难以呼吸。
程澈没什么感觉,但对于其他人看他来说,还是很明显,很吓人的。
杨猛一开始不敢问,以为程澈过几天会自动开朗回来,几次看程澈打电话也是脸阴了一阵儿,没多久就会自己好起来,但这次显然这个判断是错误的。
程澈持续了很长时间,让他整个人的存在感都陡然降低了很多。
轻得像个魂儿。
寝室里大家也基本都猜测出来,程澈应该是失恋了,但因为程澈课余一直打工,也不在寝室,他们跟程澈不算熟,没法劝什么。
杨猛试着劝,但每次一开口就被打岔打回来。
程澈始终不想面对这些。
也不知道时间到底会治愈点什么,但从一开始的回避,到时间真的久了,程澈变得会开始留意黑着屏幕的手机。
沈凡没再找过自己,从那天分开之后,没有半点消息,沈凡不发朋友圈,两个人也没有共同好友,联系就这样彻底断掉了。
明明是自己逼沈凡提得分手,好像又在无耻地期盼着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拉长,重新联系变得更加不可能。
这其实是沈凡的作风。
给他的是一把快刀,他要斩,沈凡就一刀断。
没资格提分手,也没资格再问对方过得怎么样。
想过以朋友的身份重新联系更加做不到。
但却也真的受不了失去那个人音信的感觉。
一想到这个失去或许会是永远,心就会疼得咳嗽,像真的受了什么内伤一样。
“今天开工资了,”杨猛在工作的时候,凑到他附近,主动说话,最近程澈开始慢慢回话了,“你开了多少?上个月我看你晚班挺多的。”
“两千三。”程澈叠着货架上的衣服。
“哦,”杨猛说,“我也开了点,明天元旦,我们今天下午出去吃一顿吧,我上大学这么久,从来没出去吃过。”
程澈没说话。
才发觉,已经元旦了。
好快。
对度过的时间一点任何感觉,一个月多的时间突然在人生中划掉了。
“去吧,”杨猛说,“我请客,大学你帮我这么多,马上期末我们就寒假了,这一学期就结束了,算是庆祝,也当过个节。”
程澈眼神躲闪了一瞬。
“真的,去吧,”杨猛说,“我觉得我真的很感谢,谢谢…”
“好。”程澈不想听谢谢俩个字,答应了。
看家那边的天气预报前几天下过一场雪,这边却一直没有,走在光溜溜的道上,体会不到半点冬天的氛围。
出去跨年的人很多,学校周围的大的饭店都也都很红火,晚上饭点的时候基本都是爆满。
杨猛和程澈去到了一家面馆,在他们学校外墙的居民楼里,总共五张桌子,也勉强算是私房,厨师就一个人,做的菜就几样。
这个店很小,知道的人也少,去的时候店里就两桌,老板还正跟其中一桌的客人下象棋,让他俩自己去电脑上下单。
两个人点了最好的面条和小菜总共才花了杨猛50块钱。
“我喜欢这里的味道。”程澈想表达自己没有替对方省钱的意思。
杨猛点了点头,面条很快上来,他撅了一筷子尝:“感觉吃起来很健康,像自己做的饭菜,但味道很清淡,你放点辣椒油吗?”
程澈摇头,拿起筷子把碗里的黄瓜丝拌了拌。
“程澈哥,这个一个多月了,”杨猛说,“人都说21天会养成一个习惯,你一直这么不笑不怎么说话,养成习惯怎么办啊?”
“我没事。”程澈低着头说。
“新年了,”杨猛说,“让过去的一页都掀过去!”
都掀过去,程澈听着感觉很简单轻松,那这一页好像沉得比自己过去的一切都重要。
但程澈也知道,跟着自己这样成天阴着脸的人一起是不挺容易的事儿,杨猛跟自己一样也在拼命挣明天,他不想晒脸色给对方看,想顺着应他一句。
“好。”程澈张嘴,想勾一勾嘴角,没等牵动起来,外面突然放起了烟花。
屋里老板放下了象棋,看着外面,笑着说:“这天刚擦黑就有人放烟花,都怪心急的啊!”
程澈看向窗外,眉头一紧,里面转回来,盯着自己的碗,堵住了耳朵。
都在看向窗外绚烂的烟火,没有人留意他的不敢看,不敢听。
有什么声音要在脑海里响起,程澈拼命的压制,他拿起筷子倒了很多醋,开始大口大口的吃。
回寝室回很匆忙,吃完饭程澈箭步如飞的往回走,杨猛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勉强跑两步能追上他,有点要岔气了。
今晚上那三个总在一起的室友出去跨年不回来,刘文磊本地的回家过元旦去了,寝室里就剩了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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