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如甜腻的蜜酿,如醉人的米酒,倒真是把云谏给哄好了。
云谏细细一琢磨,确实如此,闻人玥虽在凡人中姿容尚佳,但到底是比不过他的,他对自己这张脸还是很有信心的,对那方面的能力,也自信满满。
危机感散了大半,但一想着自己曾糊涂的荒唐发言,他又有些不大高兴。
掐着将夜的腰,置气道:“我之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信。”
将夜微愣了片刻,立马就明白过来了,拍着他师尊后背哄道:“好好好,我不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别人跑了。”
气氛刚缓和下来。
将夜又说:“师尊也别那么较真嘛,我和闻人玥有同窗之谊,有八拜之交,但不可能有别的感情,我当他是姐妹……呸!是兄弟!今晚他来找我们的时候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
“又要来?”
云谏刚松下来的眉又皱了起来,在将夜茫然的目光中发泄似地又堵上对方的唇,细细密密地吻起来,愈渐凶悍。
被吻地受不住,身子都快软成一滩水了,将夜耐不住地推开他师尊,湿漉漉的杏眼眨巴几下:“别发情,大白天的……”
“呃……”
“怎么啦?不高兴了啊?”
“不是。”他师尊嘴倔:“今夜不等他了,我们一起去看烟花秀,就我们两个。”
“那腓腓和藤藤呢?”
云谏哼笑道:“一进客栈,他俩就消失没影了,不用管他们。”
“喔。”
将夜面色一红,这俩孩子估计以为他们一关房门就有事发生,根本不会召唤他们,索性自己溜出去玩了。
…
待到入夜,空气都清凉了不少,没有白天那么燥热了。
将夜在客栈留了书信,绞尽脑汁地编造了一个理由,顺理成章地鸽了闻人玥。
将夜和他师尊并肩走在热闹的长街上,这是他们第三次逛苍梧城的夜市了,有些感觉和以前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苍梧城更富庶华丽了,沿街的小摊品类也丰富了好多,但这人间烟火气同百年前一样。
更重要的是他师尊现在双目可视,将夜不用像以前一样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都要绞尽脑汁地与云谏形容。
他们并肩路过长街,看尽花灯,吃遍甜糕糖水,又相携着坐在河岸的廊庑边,将买来的两盏荷花灯都提上各自的祈愿,看着明晃晃亮灿灿的河灯一齐顺着河流静静淌去。
这一次,没有荆棘与芦草绊住河灯游曳远方,它们顺着一大波男男女女许下愿景的灯一样,顺利地飘远消失,没入长夜。
“嘭——”
将夜抬头去看,一束烟花忽然在空中炸开,明亮璀璨,点点缤纷在夜幕中极亮眼,绽成各种花盏,又化作漂亮的星光散开,洒落湖面。
紧接着「咻」地几声,又有好多烟花奔赴长空,点亮整片夜色。
河岸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在热闹的南岸,相比之下,将夜和云谏身处的北岸并不那么明亮醒目,更安静一些,不那么拥堵。
身处闹市,又隔岸观赏着那片氛围。
热意流淌中,将夜望着他师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伏卧其中的琉璃珠倒映着绚烂的烟火,情不自禁地勾上他师尊的脖颈,凑上去轻轻蹭了几下,嗓音氤氲着雾。
“师尊,你真的……好好看。”
吻落,渐浓。
热闹就在身边,热闹隔着河岸,那么真实又不那么清晰。
“师尊,你瞧。”
将夜指着对面河岸,极目望去一片绯红轻罗,才子佳人双双对对地相拥相携在岸边,他们穿着喜庆的婚服,驻足在河岸边欣赏烟火,身后是停下的软轿和骏马,吹拉弹唱的乐队还在奏着喜庆的乐章。
将夜说:“闻人玥本来想带我们去看的热闹应该就是那个吧,我听说后来很多新人都愿意赶在每年烟火秀的这一天成婚,以祈个绚丽红火的寓意。”
“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云谏从他身后揽抱他,下巴搁在他颈窝,贴在耳畔说:“神脉坍塌,翊族被释放的那一日,夜亮如昼,他们的尾翎滑过天际的时候,留下的绚烂被视为神迹,因而此后每年的这一夜,人间就会绽放一夜的烟花。”
将夜这才恍然大悟,他转眸望着他师尊:“翊族是他们眼中的祥瑞,那我的祥瑞呢?”
他师尊轻刮了下他的鼻梁,松开手。
转眼间白芒璀璨,人已消失不见,对岸的人群传来惊呼声,将夜抬头去看,一只庞大的白羽凤凰绕着漫天烟火飞舞盘旋,长长的尾翎在夜空中留下绚烂的星芒。
这绝对是将夜见过最漂亮的鸟。
他就知道!
九重天上时,他就沉迷在白鸟漂亮的翎羽之下,他的小破鸟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
白凤凌空,引来无处惊叹,岸边的人纷纷跪拜,直呼神迹,甚至还有人双手合十许下愿望。
将夜勾唇浅笑,他的鸟可不会实现别人的愿望,他是他一个人的。
转眼间,白凤朝将夜飞来,落地的瞬间化作人身,褪去白裳,披上了一身鲜红夺目的红袍。
将夜愣怔了一瞬,勾唇笑着说:“这位谪仙是要出嫁吗?”
“嗯。”云谏红袖一挥,将夜的衣裳也化作了喜服,般配得很,他搂着将夜说:“是来迎娶你的,不过你师尊很穷,没有两座城池作为聘礼,也没有云缈山和仙盟,就连住了千年的神隐峰也没了,你还嫁吗?”
“不嫁!”将夜摇了摇头,见云谏面色一变,他又赶忙道:“是迎娶!”
“呃……”随便吧,反正都一样。
北岸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火,对岸的人在「神迹」消失后,谁都看不出来他们二人与刚刚的白凤有何关联,只当他们也是一对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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