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了手机,这些日子里被思念折磨得几乎要疯掉的他在此时此刻感受到的就只有奔溃,就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那阵杂音骤然跟来势汹汹走也匆匆的太阳雨一般消失了。
电话的那头真真切切地传来了又一声:“喂?”
是他的小狐崽说的,沈昀廷豁然开朗似的露出笑颜,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又怕时间流逝得太快,还没来得及说更多就要道再见。
“枕头,我是哥哥…………”
笨拙地道完身份,急切地等待对方回音,其实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只是想听听那人的声音,听他像以前那样喊他一声“哥”,亦或是跟他倾诉这一年多里在中东过得怎么样。
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愿意倾听,他胆怯地只希望能听听小狐崽的声音而已,只要这一点片刻的光阴就好。
哪怕是埋怨他这个时候才想到联系他也没关系,责怪就责怪,他愿意受着,再难听的话他也愿意受着,只要声音是谢枕就好。
空气静默了半晌,电话那头如他所愿地再次发出声响,谁料却是系统音效的一声:“嘟…………”
谢枕把电话挂了。
在那一瞬间沈昀廷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这日日夜夜里的起早贪黑的忙碌,为了立功提交申请书每天都在一个又一个的高风险任务里横跳徘徊,以及成城如山般沉重的思念。
通通都不重要了,从那人眼里看来都成为了无足轻重的浮光掠影,只需要一个挂断就可以变为纸片一样浅薄的东西,随手可扔。
“对不起…………”
沈昀廷失了神似的骤然蹲下身,眼泪炽热滚烫地落下来,坠在冰凉的地板上反着灯光,他手忙脚乱地戳点着屏幕想要回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求你原谅我…………对不
起枕头……别生气了……好不好…………”
点击了回拨,他飞快地把手机递到耳边,大脑飞快地思索对方接通后该怎么道歉,期间眼泪哗哗地一直在落,胸膛起伏剧烈。
母亲的那些话历历在目。
「你真的是疯了,如果你现在告诉枕枕你喜欢他,无疑就是在让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喜欢alpha的变态!」
「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因为你一句轻描淡写的承诺等了你三年,不然他为什么放着大一好好的考察军不去,一定要去那样的鬼地方呢?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他吗?你又凭什么理由让他再因为一句简简单单喜欢而不畏世俗和你在一起?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再说你就一定觉得自己的喜欢会得到枕枕回应吗?别傻了,如果他知道一直敬仰的哥哥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是个人都会疯掉!」
短短的几秒过去对他来说却仿佛有几年光阴那么漫长,时隔一年多,冰凉的系统AI女声再一次对他说:“您好,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一个是一年前的分别,一个是刚才不久的重逢,听起来真是令人可笑至极。
手机“啪嗒”一下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高大英俊的alpha在此刻哭得像个迷路的小孩子,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嘴里神神叨叨地啜泣呢喃着:“为什么……就这么结束了吗………不……”
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挂掉了呢?我还有成堆的思念没有对你倾诉,时间为什么这么快就上限了呢?
你为什么要挂掉,我明明那么想跟你认错道歉,我还有没来得及告诉你的喜欢要对你说啊。
“你原谅我吧…………”他满脸泪痕地哑声道,“我想有个充足的理由去见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那是他们离告白最近的一次,也是最远的一次,近的是差一点就可以,远的是另一个人极力的回避与毫不掩饰的厌恶。
肖宇池拼尽全力拦住他,一刀劈手夺走酒瓶扔在一边,怒气冲冲地低喝道:“姓沈的你疯了?!”
楚司恒三两下跟前台结完账,走过来看见这样鬼哭狼嚎的一幕,不禁擦了擦汗:“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啊?就算往最坏的层次想,没成功也不用这么伤心吧?”
“这玩意儿算是咱弟兄里面最大的痴情冤种了。”肖宇池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疼得离爆炸不远了,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劲,“嘶,往最坏的方面想应该不只是拒绝吧?”
就在这时,半拖半抱才束缚住喝得烂醉的沈昀廷,迷迷糊糊念了句,尾音带着哭腔:“他为什么不原谅我…………”
话音轻飘飘的落下,肖宇池和楚司恒双双对视了良久,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一块,也是同时爆出了那句脏话:“我去!”
或许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和你相距千万里,而是我们在电话里,我想对你说爱你,你没有对我置之不理,也没有给出回应,只是很直白地挂掉电话,就封住了我所有的话语。
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爱”或者是“喜欢”这个词,它们都太过于沉重,更不用说对谢枕表达,像最初发现自己对他异样的感情那般。
隐藏起来,像个懦夫似的隐藏起来。
“我还是好想你。”沈昀廷颓废地自言自语道。
第9章 番外·中东的一段往事(4)
『自从那次短暂的“重逢”结束,我时常在想自己大抵是一个很冷漠的人,把那么爱我的你伤得心灰意冷,我在想我是否值得你多年来对我的纵容与爱。你知道吗,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很像你的人,我想或许可以用另一段新的感情来遮掩过去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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