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使冲撞的末尾有一个为时稍长的刹车,谢枕抓住这个延时点火速迈着步子发起冲锋,就在距离棕熊还有约莫一两步的间距的时候,一脚蹦起踏上了棕熊宽阔雄壮的肩膀,借力一个空中跳跃翻身,再高高抬起右脚踹上了对方的脊背。
踢出那一脚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谢枕琥珀色的桃花眼在那一瞬间变得璀璨泛金光,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为利爪,充当寒刃抵在被踹倒在地的棕熊的后颈上。
场面一度沉静得鸦雀无声,直到谢枕挑起锐爪避开对方的腺体在后颈的一侧轻轻划了一道,温热滚烫的血液随着开口溢出,紧接着他从容不迫地站起身,利爪恢复为正常的手指。
他的眼神直直面对众人,无声地宣示胜利。
待到全场的掌声混淆这惊叹嚎叫冲他席卷而来,谢枕转身弯腰冲棕熊伸出手,对方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比自己明显宽大一些的手掌抓住自己的手,借了一步力起身。
罗维上将带头鼓掌:“精彩绝伦!”
格斗赛的排名出来了,克瑞尔和谢枕并列榜首,那位来自挪威的棕熊alpha因为被谢沈连胜三局以至于排到第七去了,排序二三四的人名一直都在变化,所谓高分段上不去,低分段看不上,所以在中分段反复挣扎竞争。
其实如果要一分一分地算硬件实力,那么克瑞尔可以说是完胜谢枕的,毕竟归属猫科动物的顶峰物种,但谢枕强就强在不要命,每次跟他打总是跟上生死战场了似的,导致常常是把平局僵持到谁也脱不开身。
离开训练场,他一如既往去了趟医务室,碰上赶上闻修竹为伤员处理完伤口,回头就看见谢枕撩开帐帘走进来,下意识去拿医药箱。
“没事,”谢枕叫住他,摊开手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示意自己没受伤,“决赛圈的时候我和克瑞尔都选择弃权,所以身上就只有一点淤青。”
反正打也分不出胜负。
闻修竹听后笑了笑,眉眼弯弯地打趣:“你这算是打明白了吗?”
“去不去食堂?”谢枕感觉有点饿了。
去,闻修竹接了盆水洗掉手上的血污又喷了消毒水才转身跟他一块走,出军帐的时候,他心血来潮牵住了谢枕的手,对方的睫毛不可抑制地颤了颤,神色有些僵硬,不过没有甩开。
不知道为什么,闻修竹一个医学生按理说应该是没有太大力气的,不过这一牵几乎将他的四指都束缚在了alpha的掌心内,露出在外的拇指不得不虚虚的搭在对方的虎口。
攥得也没有特别紧,但是给谢枕的感觉很不舒服,就这么别扭地牵到了食堂,闻修竹才松开,解脱约束的时候他不太自在地活动了一下指关节,这一小动作恰巧被闻修竹看见,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陪他排队打饭。
两人并排而坐吃饭的时候被不少偷看过,尤其是隔壁桌的克瑞尔,每一次的眼神都是冲着闻修竹去的,灿金的狮眸饱含杀意。
虽然谢枕和闻修竹的恋爱早在半年前就被八卦者公之于众了,但是克瑞尔出于直觉地感觉到,他的Piccola volpe和那条蛇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开心,更多时候的亲密感总是给人一种和本能及其相似的依赖感。
换个通俗点的说法就是他觉得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恋人该有的样子。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Piccola volpe一定要选择闻修竹,即使不接受自己,明明还有更多优秀的追求者可以考虑。
吃完饭后,闻修竹提议去营地外走走,谢枕点头表示没意见,谁料刚起身又被握住了手,这一回算是直接激起条件反射了,整个人的动作的顿了顿,闻修竹跟个没事人似的,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往外走了。
这一次的握力比上一次要紧得多,走出食堂没多久谢枕总算忍无可忍,皱眉说:“松开。”
“噢。”
闻修竹嘴上应得轻巧,实则短暂地松手后又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谁料这回谢枕没有纵容他肆意妄为了,手腕一转向摁在一旁的围墙上,粉尘被巨力拍下来不少,另一只手也摁在了另一侧,彻底封住他的退路将他禁锢在其中。
不到三秒钟的功夫就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闻修竹并没有表现出有多惊讶,只是低头吻了吻谢枕的下巴,尾调上扬地说:“知道吗,你还是强势的时候更吸引人一点。”
谢枕眼神微凉地看着他:“我知道。”
今天的落日余晖相比之前显得有些色调浅薄,只有几层云彩暗淡地铺叠其上。
闻修竹照例给他抓了一只兔子过来,递过去的时候谢枕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恍惚间眼前人骤然变了相,那张已经在他的日常里消失了将近两年的面孔与面前人的本相重合。
“哥……”他眼神微怔地唤。
闻修竹的面上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不动声色地重新挂起笑颜,把兔子塞给他:“又在说什么胡话?这是兔子,不是鸽子。”
“嗯,不好意思。”谢枕抱着兔子别开眼。
气氛僵持良久,闻修竹抬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抚性的摸了摸,望着他的脸庞道:“阿枕。”
谢枕像是被触及了软肋似的猛然抬眸,错愕地对视上闻修竹那双看不清揣了什么意味的古铜色的瞳仁,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见对方原本扶在他肩上的那只手顺着颈缓缓往上走。
最后托住了他的半边脸颊,动作温柔轻巧,除了掌心的触感几乎感觉不到再多的力气,闻修竹的眼眸霎时间总算衍生出了些许惆怅,给这张长相不算特别出挑却富有书香气的斯文脸无凭增生了几分多情善感来。
闻修竹仍只是低声唤:“阿枕。”
谢枕头一回瞥见他笑吟吟地脸上竟有这样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多想,碍于那呼唤已经重复了一次,只得被迫回应:“嗯。”
“噗…………”总算笑出声,可闻修竹居然是皱着眉头笑的,托着那人半边脸的手不轻不重地蹭了蹭,张口的语气有股说不上来的辛酸,“你心里的那个他,以前是这样叫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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