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父亲要求招揽的厉害炼丹师成了季归云,李行水又转惊为怒。
他有丹方,季归云没有,所以那废物怎么可能炼制出来,而且还是中品?!
莫非是私藏了传承?还是说消失的这段时间有了奇遇?不管是什么他都要拿到手。
李行水眼中闪过厉色,压下情绪,换上温和的表情:“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卜真斜了一眼,道:“小公子喊谁呢。”
李行水柔声道:“关于养魂丹一事在下还想多嘴问几句,杜老需静养。道友,我们不妨出去说。”
听到小公子关切的话语,杜府上下皆是心中感怀。卜真迟迟不回复,管家正欲出声将人请出去,忽然室内响起微弱的呼唤。
杜洪文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指向青衫长立之人,口中幽幽道:“卜……卜……小友,别走!”
最后两个字突然铿锵有力,人一下坐了起来,眼中恢复清明。
李行水一愣,赶紧上前扶住。
杜洪文着急道:“这偌大的云城府只怕是也找不出一个金丹,至于那极品养魂丹……卜小友,这可怎么是好?”
不等卜真开口,李行水蹙眉低声道:“这位道友能炼制出中品养魂丹已是不可思议,上品养魂丹不说炼制手法,光是药材便难以寻找。”
说完他起身朝杜洪文行礼:“杜老,家父听说小公子病危,心中甚是挂念,特让我过来探望一番。”
杜洪文将人扶起:“两位有心了。老朽照顾不周,还请见谅。”转头又看卜真,李行水所说也是他心中忧虑。
卜真靠在门背上,午后的太阳晒得人痒。他屈指弹走粒空尘,啧了一声。
“看来炼丹师还是得自小苦读,基本功扎实才有明日可谈。”卜真说得有些漫不经心,“上中下三品丹药的丹方是一样的,区别只是药材年份的改变,加之更为精准的火候。”
卜真话锋一转,笑道,“小公子这基本功,看来也不见得多扎实。”
活了四百五十年,说哭一两个年轻人多容易。李行水气得眼底微红,急道:“你明明——”
卜真笑着张了张嘴,做了个口型“说啊”。
他就等着白莲花扒马,正好跟杜洪文卖惨。只是不知这李行水怕什么,两次都给忍住了。
“依照经验,众人皆以为越是好丹药所需的药材越是与众不同,倒是不曾想到还能直接改变药材年份。”杜洪文捋了捋胡子,感慨道,“卜小友于丹道果然见解独特,想来实践也良多,方能有此结论。行水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下回清谈若是有空,老朽定要给小友一张帖子。”
卜真谦虚了两句,心中只觉嘴炮不过瘾。不等他出声,李行水又发言了。
“杜老教训的是,卜道友言之有理,在下受教了。”他低下头,嘴唇紧抿,片刻后又道,“既然要提高药材的年份,也不知需要多少年份的。”
苍天有眼,彩笔送虐。
“小公子这下说到我心坎儿了。”卜真倒了杯茶递给杜洪文,神色可见忧愁,“养魂丹的主要药材是魂莲。我……”
卜真话音未落,突然跑进来个小丫头:“老爷!外面有个美人修士!”
嘶,卜真正打算憋个大坑死李家,不想被人给打断了,一口气下去好不胸疼。
管家一个毛栗子敲上头,低声呵斥不讲规矩。小丫头鼓着腮帮子委屈:“他说要找卜真人,我这才急匆匆进来的。”
卜真一听就知道,这是小冰块脸来了。
来得好,卜真忍不住拍拍手,一众不明所以。他笑眯眯朝着小丫头道:“外面那位是我的人。还劳烦姑娘将他请进来。”
一时嘴瓢,卜真假装无事发生,继续:“上品养魂丹需五百年以上的魂莲,不瞒杜老,我手上恰好有一株五百年份。”
此言既出,李行水呼吸一窒。杜洪文大喜,呼吸都不敢重一下,小心翼翼问:“不知可否割爱?老朽愿以重金,只求您能救一救我这可怜的小孙儿。”
“当然。”
“小友可带了?”
“自然是没有的。”
天际可见多彩,风渐清,余晖斑驳地倾洒了下来。余非寒踏着一地暮色进了门,刚站定便感觉到有人抬手蹭上了自己肩膀。
微微低头,他对上了一双明眸。
那人眼中似有夏花之绚烂,点点残留的日色落入其中,惊起细碎光彩。玄天剑宗的凌云峰上终年积雪,一片白茫茫。即便是最为热烈的季节,也不见半点生机。
只这一眼,余非寒便觉,这是他此生所见最盛光景。
那人的声音也很好听,让他想起山间竹林中穿过的风。
飒飒,轻轻。
“我的宝贝可都在他身上。”
第8章 本座没吃醋
卜真收回了手,等着小冰块脸给他拿魂莲。
哪知少年一瞬心动,神情恍惚。
四周各位眼见来人身着玄色,宛若出鞘之剑立在暮色中,年纪尚轻且遮掩了修为,却如长虹贯日,气势逼人。
一时间满室寂寂颇为微妙,无人敢言。
长风带起余非寒的衣衫下摆,轻轻碰到了卜真垂在一侧的手,他勾了勾。
小冰块脸的新法衣用料还挺舒服,摸起来比刚才去那家最贵的都好,回头打听下。
这个院子的风过于温柔,吹得卜真忍不住神游,他没有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余非寒却是一眼注意到了对方的小动作。
脸颊不可控地暗自沾染热意,余非寒立刻收敛了眼神,从他的夏光中抽身,微微倾身,行了一礼:“在下余非寒。”
李行水被声音惊到,眼神乱飞,终于注意到了对方玄天剑宗弟子的标志,顿时往后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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