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玷污?萧淇,在你心里,从未把我当作兄长抑或是朋友,是不是。”赵忱说,“你把我当皇帝,可你是否有过那么一瞬间,把我当作赵忱?你总是随你的心意做事,你想远离我时,就拿君臣之礼那套来搪塞。萧淇,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不,不是的…”萧淇仰起头,瞳孔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也染上了些惊惶,“不是这样的,陛下。”他多想靠近赵忱身边,可他不敢。
当他大着胆子再靠近赵忱一点点时,总是又会意识到,赵忱和他是不同的。那夜在长容府,他明白那是最后一次触碰赵忱了,那日过后,赵忱又会变成那个他只能在身后默默守护的陛下。那是他此生都会埋藏心底的秘密,是在赵忱落魄时他带着自私的庆幸。这些萧淇根本不敢说出口。
赵忱又怎能明白,“不是这样,那是为何?因为那个人?”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那个你藏在心底的男人。”
“不是的!那人…”萧淇越发不知该如何解释。
“朕只是,不想朕唯一的亲信也离开了朕。朕并非阻挠你与他的感情,你不必因此——”
“陛下当真不知那人是谁?”萧淇的话脱口而出,他看着赵忱的双目,而赵忱被这副带着复杂情绪的眸子激地一愣。萧淇眼中的情感呼之欲出,饶是赵忱再迟钝也看清了那情绪的含义,一个他从未想过的结论呼之欲出,可赵忱却偏偏不敢承认。
他退了半步,挪开了视线,“朕不知。”
“陛下,这便是原因。臣不敢靠近陛下的理由,陛下已经给出了答案。”萧淇苦笑道。他依旧没有收敛了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赵忱的脸,片刻后才又低了头。
“朕…朕真的不知道。”赵忱的手心冒上些薄汗,一种焦灼和无措感将他整个吞噬。他不断地想去探求萧淇躲着他的理由,但真相一旦摆在赵忱面前,他又宁愿自己从来没有逼问过答案。
萧淇明白赵忱的惊慌,他知道赵忱已经洞悉一切,“陛下可还愿意让臣留在你身边。”
赵忱攥紧了拳头,他紧咬着下唇,两人皆是沉默。最终他还是卸了力气,轻声道,“朕不愿意你离开。”
这样的回答是萧淇始料未及的,他惊喜地抬了头,“那微臣自请依旧做陛下的侍卫,陛下可愿?”
“朕本就是这般打算…”赵忱转过身,只给萧淇留下个背影,“回来吧,朕还需要你。”
“是!”萧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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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忱:朕才不是喜欢你才让你回来的,完全就是形势所迫。
第38章 见江太平
“还有一事。”萧淇说,“太平醒了。陛下可要去瞧瞧?”
“……”赵忱手下的动作一顿,却没说话。
“陛下总该解决的。就像对微臣一样,陛下也该和太平结束这件事。”萧淇说。
赵忱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萧淇说的没错,他现在能躲着这事,但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是该去解决这事了。“走吧,去瞧瞧他。”
赵忱回宫后,萧淇便将江太平送回了宫内,如今他依旧是呆在从前住的屋子。江太平的屋子在赵忱寝殿偏殿殿后,二人从前关系好,倒是开创了太监住在皇帝寝宫后殿的先例。这里的一切还和从前一模一样,但他们之间却早已物是人非。
萧淇推开了后殿的门,赵忱犹豫了半秒还是抬腿迈了进去。他瞧着榻上的太平,许是因为中毒的缘故,江太平的脸色大不如从前,透着些病态。江太平听见声响转了头,却看见赵忱进了屋子,他大惊,挣扎着坐起了身,想要下床跪拜,然而长时间的昏迷让他浑身无力,动作有些大了又牵扯了伤口让他痛得呲牙咧嘴。
“免礼吧。”赵忱坐在了桌旁的高凳上,偏了目光,看着屋内的陈设。
“陛下来了怎得也无人通报,他们是怎么办事的。”江太平嘟囔了两句,赵忱的目光瞬间就投了过来,他有些心虚的垂下了头。赵忱淡声道,“从前这活儿,是你干的。”
江太平怔愣在原处,收紧了手指,有些无措地道,“都是奴才的错。”他的声音沾上了些哽咽,“幸好陛下还是赢了…奴才、奴才如今当真是无地自容了…”
“你确实是该无地自容的。因着你,陛下受了多少苦?江太平,陛下多信任你啊,你怎么忍心!”萧淇厉声道。
“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想的,我只是、只是以为你可以护得住陛下的…”江太平垂着头,泪珠啪嗒啪嗒一颗颗连着落在被褥上。他抬起手,用手背猛地擦了几下双眼,微红着眼角道,“那时候太疼了…真的太疼了……陛下,我、我…”
“太平,朕不怪你,你有让自己活下去的权力。但是,朕也不能再留着你。”赵忱的声音淡淡,没有一丝起伏。
“是、是,是该这样的。奴才也再无颜面面对陛下了。”江太平露出个有些难看的笑,“陛下能放奴才一命,已是极大的恩赐。”
赵忱看了看他,江太平的泪好像止不住了一般,赵忱的思绪随着飘回了十几年以前,如今居然已经过了这般之久。他遇到江太平时,江太平不过是小孩儿一般,就算是被人殴打,江太平也从来不哭,但那天跟着赵忱回宫后,江太平哭了。
就像现在一般。
后来他便再也没有落过泪,直到现在。赵忱心想,当真是有始有终了。
“太平,朕只是在想,那毒药,真的就能将你与朕的关系全全斩断吗。”赵忱苦笑道,“朕从没想过你是因为这样的事而背叛朕。怕疼…”赵忱撇了撇嘴,“朕最初认识的江太平,他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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