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一阵毫无动静,想是两人交上了手。
莫镜龄忽道:那边角落两枚石头凭地古怪,夜里我瞧了眼,下面似乎有路。
我抬眼望去,里面阴森森的,瞧不真切:不就是个石头么。。。
莫镜龄咬牙:你在这下面呆了这么久,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恼:救人都来不及,哪有功夫瞧这许多。
话是如此,还是伸手将莫镜龄抱得紧了紧,低声道:还撑得住么?
莫镜龄吃痛,哼了声:死不了。
我道:痛便出声。
莫镜龄咬唇,低声道:那里怕有机关,你……小心些。
第39章
莫镜龄说的没错,那石头後面确实有条地道。
小心移开巨石,露出一只铜环转盘,上面歪歪曲曲刻著不少蝌蚪小字。
莫镜龄仔细瞧了一遍,想了想,低声道:这是乾坤圈,得按著方位转,仔细些,别转过了。
我道:转过了会怎样?
硬生生避开十四枚透骨钉,手忙脚乱挡掉二十只银铁袖箭。
轰隆一声,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窄洞来。里头乌漆抹黑,一股阴风透著寒意扑面而来。我取了两只树枝,胡乱绑在一起,制成一只简易火把。那火把递到里面,焰头忽的一偏,却又旺盛起来。
莫镜龄勉强道:瞧着光景,应该没事。
他话音刚落,迎面便是一团人影扑将上来。
我抱著莫镜龄就地一滚,莫镜龄伤势牵动,唇咬得死白。
我轻轻将他放在洞口:你忍下。
抬头但见十七双眼空洞,持了刀作了一个同归於尽状,当头砍来。
我腿脚一伸将他绊倒在地,伸手便要点他穴道。
忽的啸声大起,一阵惊变。
莫镜龄道:不好,和尚在催发药性,杀不了你,十七只怕也是一个死。
我道:难道老子要将头交给他砍么?
莫镜龄冷冷道:你让他随便砍两下又打什么紧,若是见了血,或许可缓缓药性。
我惊怒交加:放屁!
十七挣扎爬起,瞧见莫镜龄靠在一边,立即抓了刀朝他砍去。
我心头大惊,飞扑过去,将十七扑倒在地。他抓了刀回头朝我刺来,我身子一翻,让了开去。啸声又是一阵大起,十七身子一震,眼中一会清醒一会迷茫。
莫镜龄咦了一声。我却不能再给他机会,当下出手如电,一把夺取十七手中兵刃,反手将少年推开。却不想边上便是地道口,只听莫镜龄一声闷哼,竟是被他生生撞中伤臂。顿时两人倒做一团,一个重心不稳,竟然一道跌将下去。却听轰轰轰三声,也不知他俩触中什么机关,那地道口竟要缓缓合上。
我暗叫:坏了。
一个纵身,抢在前头,跟著跃了进去。
脚一踏地,立即四处顾盼,但见角落里两人落在一处。
我赶紧上前:有没有事?
莫镜龄咬牙闷哼:废话。
顿了顿,又道:只怕伤了头。
我赶紧拉开十七,仔细探了探他脉门,一面皱眉:的确有些经脉不调。
莫镜龄冷冷道:他伤了头,你探我做什么。
老子讪讪,这才转身去查看十七。
莫镜龄喘息片刻,凝目上望,隐隐似有忧色。
我道:他若醒过来,只怕要再动手,到时候老子可不顾得许多。
莫镜龄冷哼道:那你不妨现在杀了他。
我想了想,还是撕下一条衣裳,将十七鲜血汩汩的脑袋胡乱打了个结。本想将他负起,转念一想莫镜龄背心上的伤口,还是将他五花大绑。一只粽子拖在地上,能有什么威胁?
腰带一头缚在自己身上,俯身抱起莫镜龄,望向漆黑未知的前方,一脸悲壮:现在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莫镜龄闭了闭眼,道:随你。
跟著蜷在我怀里,缓缓阖上眼睡了去。
越往下,寒气越盛。
不知走了多久,莫镜龄身上暖意渐失,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脚下如履寒冰,那十七也紧紧闭著眼眸,任凭怎样颠簸,也没有醒来的意思。
整个地道里,寒凉如冰,寂静若水。
仿佛只剩下我一人的心跳。
伸手抵在他後心,一点一点抵著内力:姓莫的,我给你说个故事罢。
莫镜龄眼睫微颤,嘴唇渐渐发青。
喘息了下,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这话得从头说,从前有个叫贺云天的混蛋,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家里人给他相了个媳妇他不要,偏偏喜欢自己寻花问柳胡天胡地。有一天,他得知什么无量山有个叫做邪佛老祖的家夥很会喝酒,於是仗了自己几分酒量,便要与他一决高下。。
起初他还偶尔张开眼睛,冷嘲热讽下。
我说得越发热烈,唾沫横飞。
到了後来,他醒来的次数越少,偶尔睁眼,却是紧紧盯著老子。
我被他瞧得有些摸不著头脑,每每相询,他却只是骂:呆子。
然後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我自顾自念念碎碎,莫镜龄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连递去的内力也渐渐接受不了。
我吸了吸鼻涕,喷出一口白气:姓莫的。。。咱们快到了。
怀中少年毫无所动。
我道:你就是这个倔脾气,老子唤你你也不吭声!
地道里只有沈重的步子,和粽子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我勉强道:姓莫的,老子抱不动了。
少年长长的羽睫上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整个脸蛋仿佛冰镇的剥壳荔枝一般,说不出的晶莹剔透。
我踉踉跄跄,被石子一绊,带著两人一起绊倒。
额头磕在地上,顿时冒出血来。
那疼痛,锥心刺骨,怎样也止不住。
第40章
忽然听得身下一声细细的呻吟,竟是塞翁失马,莫镜龄叫老子这么倾倒一下,正好压到胸口,当下喉头咯咯几声,一口郁气吐出,那双长长的羽睫也扑闪几下,眼见便要振翅欲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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