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捉鱼打猎,免不了江畔远眺,四处寻人。前几日柳敬言一条小命挂在阎王爷那里,我不敢走开多时,煮了鲜鱼清汤一勺一勺吊著他的命。这三颠三倒露迷药药性重,落了个後症,便容易让人糊涂。柳敬言烧到最後连人也认不得,抱住老子当他情人便往怀里蹭。
我又好奇又好笑,可一推开他他就哭,一哭就还没个完,如同三岁小孩一般任性胡闹。原本老子於他也是有戒心的,怕他万一梦中清醒,羞愤交加,给我当头一下杠上开花,这可大大不妙。只是後来见他哭得委实凶了,嗓子也坏了,蹙著眉的消瘦模样,让我一闭眼就梦见秦纵黯然神伤。索性舍了命上床,晚上拍著他睡,还要哄著唱歌,说乖乖你别哭,老子伴君如伴虎。
另一方面,拜他所赐,那日逆行九转的毛病来了。
原先我以为靠著秦纵亲授的心法加上颠摩诃逆行口诀,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後来才知道,这冷水里倒了热水便温了,这功夫正著练一遍,再倒著练一遍便没了。身体里面像是有个吃内力的怪兽,让我想起先前傅颜丹给老子下套时赠送的三分更大补丸,一点一点,内力逐渐消退。在地道里给莫镜岭菩提续命,抵上半条命,能活到现在全靠了秦纵当时与我的日夜双修。现在这般胡乱折腾,若是让秦纵知道了,不知会被训成什么样子。
我笑了笑,连鱼汤起锅了都不知道。
勉强动著左手搅了搅锅,舀出一碗尝了尝。这屋子里只有盐,生姜也没有,腥气便除不干净,喝在嘴巴里,当真一点都不好喝,难怪柳敬言每次喂进去都吐出来。
我端著汤坐到床边,右手使不上力,便挪了个小凳将碗搁上。正要将他唤醒,忽然胸口一滞,顿时四肢僵住。只见那少年蓦的张眼,一双漆黑发亮的细长眼眸正冷冷的盯著我,如同一条盯住猎物的蛇。
我心里咯!一下,怔怔的瞧着他,半晌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老子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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