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不由随口问道:你将许凌云父子也做了么?
那少年不答,剑花朵朵剑影团团,意欲将我困绕其中。
傻孩子,若是让你轻易的困住,老子还担的起绝世高人这四个字么?
眼见日头越高,再过不久便是午饭时光,遂收了戏弄之心,抖擞精神,左手一招青龙戏水,右手一招百凤朝鸣,拳打南山,脚踢北斗,穿花绕树,百变神行,不消一刻,少年额上汗水点点,已是颇为吃力。
由於内力流逝太半,只得靠精妙招数取胜,是以最後不能得意洋洋大笑三声点倒他,只能一记手刃硬碰硬放倒对方。
活动一番筋骨,伸个懒腰,慢声道:喂,不用装晕了,赶紧起来赶路要紧。
尤鹤老四应声而起,一个鲤鱼打挺,腰板翻得利索。
他一起来,便抱著老子腿脚痛哭流涕:“方才以为二叔公当真中了人家暗算,小侄好生担忧。小侄在探路时中了他暗算,逼不得已竟然出卖二叔公。”他一边哭一边小小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二叔公千万瞧在祖爷爷的脸上,饶了侄儿,555。”
他奶奶的,你祖爷爷的脸都瞧了一千一万次了。
我一脚踢开他:去搜一下有没有解药,妈的,拿了解药赶紧上路。
那少年安静的伏在地上,华贵的衣衫沾上清晨的露水,衬得一张脸蛋竟是晶莹如玉。
遂不由叹道:好好一个少年郎,生得这样不去寻芳问柳,对得起父母么?目光触及他脚边掉落的那柄长剑,心中更是难舍难分,只是身子却是不敢再碰。那上面不知涂了什么厉害药物,上次偷拿了一下,让老子手肿上好几个时辰;本想拿了布包著走人,却又觉得自己拳脚功夫无双,拿把不能用却又醒目无比的剑带在身上,只怕反而不便。
权衡良久,终於放弃。
正要长叹一声,却听尤四哭道:二叔公,他身上没有东西。
我闭上眼睛,稍一沈默,道:五花大绑了给我打包带走。
末了,又补上一句:别落下那柄宝剑,给老子好生拿著。
尤四那老糊涂不知好歹,只是应声:是。
於是心底又生出些许幸灾乐祸。
少年被结结实实的绑成粽子,一双漂亮的眼睛朝我怒目而视。
尤四红肿著双手牵著绳子,老子啃著馒头骑著驴子。
当日摘记如下:三人一驴,相安无事。
第7章
尤四果然是个诚实的老混蛋。
老子小毛驴足足骑到天黑,才依稀见到村头的影子。
一路颠簸下来,只觉得屁股疼痛难忍。
尤四喘气如老牛,走两步就朝我叫唤:哎呀我的祖宗,小侄走不动了。
奶奶的,老子的毛驴都没诉苦,你个大男人先叫嚷个屁啊!
说道诉苦,再看看他牵著的那个粽子,也是一脸疲惫。
那孩子嘴唇咬得死白,腰杆倒是挺得很直。
这么倔强,说明走到村口至少还有气儿。
眼见月头高升,老子肚皮饿得呱呱乱叫,不免著急道:少磨磨蹭蹭的,快点进村子,马上就有吃的了。
尤四一直在打老子毛驴前面吊著的胡萝卜的主意:二叔公,看在祖爷爷的脸上,它又不吃那玩意,您就……
我怒:少废话,快点走!
尤四不得不依,小声嘟哝:又不让人用轻功,又不给吃的,你当人家是驴啊。
我理直气壮:用轻功你跑是容易,那个粽子和这个毛驴儿怎么办?粽子你负著没问题,毛驴儿难道要老子扛么?
尤四大概饿绿了眼,居然顶撞起老子来:不就是三文钱么。。。。。
好容易到了村头。
尤四先前艰难保存下的右眼也黑了一圈。
寻间客栈,门前左右各六只红灯笼,一串一串高高挂起,已是一套打烊装扮。
店小二一见老子,先是一惊;再见粽子,於是更惊。
等见到尤鹤老四,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掌柜的循声而来,上下打量片刻,却不放我们进门。
我知道他是被老子绝世高手的风采给深深震撼了。
尤四不愧在江湖上打滚多年,顾不得粽子向我俩怒目而视,简单交代,大意如下:尤四於我乃是邻县的捕快,奉命押送该小白脸采花贼前去虔州,路上遇上他同夥前来打劫,发生激烈械斗,好容易击退他们,现在寻间小店歇一晚上,明早继续赶路。
言下之意,我等是人民英雄,住宿费拜托算便宜点。
哪知他话音未落,门便啪嗒一声给合上了。
掌柜的声音充分表明了他的不信任:讨饭的滚远点,别以为你们换了套装束大爷就不认得了。
我一脚踹开尤四,整了整衣冠,束了束衣领,轻轻叩了叩门。
粽子不屑一笑,老子大度,不合他一般见识。
依旧是掌柜探出头来。
遂展颜施礼,正欲张口,门啪嗒一声合上。
半晌,一张牌子从里面挂出来。
上书六个大字:本店谢绝乞丐。
他奶奶的。
尤四提议去灯火最足的人家梁上一宿。
我否决:老子的毛驴儿不会上梁。
尤四不死心:干脆把客栈掌柜的绑了,咱们大摇大摆的进去。
我摇头:被一个人追杀已经够麻烦了,老子可不想再多的麻烦。
粽子看不过去:罗嗦什么,杀人灭口不就得了。
尤四尖叫一下:我晕血。
我双手合十:老衲向善,戒杀生。
粽子沈思片刻:我来好了。
尤四与我对看一眼,只得叹气:二叔公,还是野外露营罢。
我摸著毛驴的头颈,坚毅的点头:也好。
然後低声附耳道:客栈後院刚才一眼瞥见两只勤奋的芦花鸡还没睡觉,趁著现在去,鸡棚还没关门。
粽子明明听见了,却只是冷笑不语。
尤四前脚走,老子後脚便牵著粽子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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