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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风流(古代架空)——月神的野鬼

时间:2022-09-21 10:55:53  作者:月神的野鬼
  这一番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对面的人先是没有说话,然后才道:“听说扬州今季的鳜鱼跃上了船头,难怪先生想要归乡,我派人送先生上船吧,等船到了扬州,淮阳那一带的桃李也该开了。”
  季少龄闻声有些怔愣,他望着对面自始至终都端方有礼的世家公子,对方将自己从诏狱放出来,他本以为是死期将至,谁料对方竟是想要放自己离开,真是咄咄怪事啊。
  他想说句什么,却又看着对方的脸没了声音,一刹那间万念翻涌,脑海中反复回响的却只有一句,难怪啊,难怪这些年谢氏的门庭只高不低。
  他终于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
  “山长水远,老先生一路珍重。”
  离开那间酒肆后,季少龄坐上等候已久的马车,回头再看一眼那立在阑珊光影下的世家公子,那张有几分熟悉的脸隐在夜色中,看的不大分明。
  他蓦地回想起当年他与对方父亲在金陵渡口初见的场景,那时北方高门的少年被形容为“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金陵门阀的世家子被形容为“颓唐如玉山之将倾”,两人一见如故结为至交,立誓愿为这中州社稷倾尽所有,这一晃眼物是人非,还道那是发生在昨天的事。
  这世道变得真快啊,孑然一身的季少龄想了又想,“故事都旧了,谢行检,你这个儿子怕是远胜过你我当年啊。”
  帘子重新被放下,马车迟迟地离开盛京,老人坐在车上,过了会儿,他在空中慢慢地写起了字,一横那是江,一竖那是山,指指点点是日月,一撇一捺是百姓,一钩一转是君臣。
  可惜啊,他再也写不出那样的好字了。
  深夜了,杨琼的朋友们都各自回了家,李稚这一晚上喝了吐吐了喝,现在总算安分下来了,杨琼起身先去结账,等他再一回头,却发现李稚人不见了。
  谢珩目送季少龄的马车远去,眸光有几分缥缈,他本来已经要离开了,视线却又停住。
  街角有一株枝干繁茂的桂花树,谢家的马车就系在不远处,一个少年正在不声不响地爬树,谢珩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正是刚刚在酒肆中高谈阔论的少年。
  李稚还在往上爬,动作灵活得跟只猫似的,他挂在树枝上,伸手小心从怀中拿出刚刚从地上捡的两只雏鸟,轻轻地放回到窝中,一只雏鸟趴着不动,另外一只扑腾了两下,看起来似乎吓坏了。李稚趴在树枝上盯着它们看,眼神越来越迷离。
  过了一会儿,喝醉的李稚忽然意识到,他好像下不去了。他挂在树上一动不动,回忆了半天,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树上。
  李稚正茫然着,树下出现一道身影,他听见脚步声,低头看去,眼睛忽然睁大了,“你……”
  谢珩站在树下,抬头望着那挂在树上的少年。
  李稚下意识喃喃道:“神仙?”
  谢珩的眸光波动了下,他自然看出李稚喝醉了。不远处酒肆中杨琼急匆匆地跑出来,嘴里大喊着李稚的名字,谢珩对他道:“快下来吧,你的朋友在找你。”
  李稚怔怔地盯着他看,他想说自己爬不下去了,但又忘记了开口说话。
  “你需要帮忙吗?”
  李稚点了下头。
  谢珩道:“那你不要动。”
  “好!”李稚双眼发亮地看着他,看起来很是兴奋,他笑起来,“我记得你,你是山里的神仙,我一直在找你。”
  谢珩用眼神示意侍卫上去把这孩子小心地带下来,问他:“你找我做什么?”
  “我找你,我是想跟你说……”后面的话含糊不清。
  “想说什么?”
  “你长得真好看。”李稚的声音很轻,加之喝醉了的神情,好似在说梦话一样。
  谢珩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很轻地笑了下。
  “我……”李稚突然说不出来话了,心脏骤然跳得特别快,一个走神,手没抓住枝干,他整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眼前随即一黑,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他觉得自己像是忽然跌入了一个美梦之中,他在那个梦中被全世界深深地爱着。
  杨琼找了一大圈,愣是没找见喝多了的李稚,他又回到酒肆,忽然他看见李稚正靠睡在一棵树下,他忙走上前去查看,李稚身上披了件烟白色的外衫,睡得安稳又平静,看上去没受伤也没冻着,杨琼终于放下心来,撑着膝盖看他,“跑哪儿去了?这以后还真是不能带你喝酒啊!”
 
 
第6章 
  李稚宿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床上,他拧着眉头回忆了会儿,像是做了个很好的梦,但又记不清内容。
  他抬起手臂盖住眼睛休息了会儿,转过头去,忽然看见床头搭着一件没见过的外衫,是质地非常柔软的烟白锻,仔细看去上面还刺着水光似的鹤羽暗纹,他怔怔地看了很久,莫名转不开视线。
  院子里,杨琼正躺在琼花树下读着家书,这一眨眼,春天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日午后,丁峤转着钥匙来到库房,李稚正在清点旧书,左手捧着本册子,右手捏着支笔迅速记东西,时不时抬眼看向书架。
  丁峤没出声喊他,就这么靠着门框观察了半天,原本杂乱潮臭的书库经过少年连日的打理早就焕然一新,书架被用木条重新固定过,每一层都垫上白布,底下铺着除湿的炭,腐蠹多年的旧书被重新搬到院子中晒过,有缺页的、虫蛀的地方,少年一趟趟跑国子学查阅资料重新补缺。
  国子学那群书吏的脾气丁峤是了解的,眼高于顶惯是看不起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对方让他借书的?想了想,或许与他那个叫杨琼的礼部朋友有关。
  丁峤想着又打量李稚两眼,一旁的案上搁着还没有吃的午饭——两个干馒头。桌下堆着一大摞书,其中有本补了一半的书摊开了,他扫了两眼,心道:“字不错。”他忽然想起有时他过来查个夜,这孩子坐在书库外埋头读书,那副沉心静气的样子,隐隐有几分疾风劲草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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