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石毅没听见,因为他看见在他前方不远处的郁辞猛地打开门跑了出去。
有刀!
石毅心都停了一秒,他猛吸一口气,跟在郁辞后面跑了出去。
然而他没跑两步,就看见郁辞停在了电梯不远处的603门口。
完了,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这是石毅心头猛然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他顾不上喘气,连忙跑向那边:“怎么了,怎么不进——”
说话间,石毅已经跑到了603门口,视线迅速的往里看去。
然后他的后半句话就被吞回了肚子里:“呃......”
危险嘛,的确有。
不过危险的好像不是时矜。
房间里,容貌清隽的青年听到动静,侧头看向门口,神色平静。他的脚边,程可被绳子绑住了手脚,正涌动着身子想要爬起来。
郁辞猛然松了口气,胸膛里还残留着心脏疯狂跳动之后的闷痛。
他微微松开了皱紧的眉心,看了眼被绑在床边的程可,走向时矜:“怎么回事?”
时矜正揉着手腕,闻言他抿了抿唇:“他想绑我。”
石毅突然想起来了,时矜之前为了写一本书,好像是去学过一段时间的散打?
于是他吧砸一下嘴,瞬间就从这短短四个字里脑补了一堆:比如程可是怎么张牙舞爪的扑向时矜,又是怎么被时矜一个反扣就按在地上。
他想的热血沸腾,刚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被丢到床脚的刀。
石毅睁大眼:“他还真敢拿刀啊!”
郁辞刚刚舒展开的眉毛瞬间又锁了起来,他大步上前,视线在时矜身上上下查看:“有受伤吗?”
“没。”时矜放下手,脸色平静:“他没能靠近我。”
“报警吧。”郁辞看了眼床脚的少年。
从他们进来开始,程可就没再大喊,只是安静的躺着,用一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
他皱了眉,移开视线:“他的精神状态不对,不能让他再在外面待着。”
时矜没有抬眼:“已经报了。”
像是在回应时矜的话,几乎在他话音刚落,没被关上的阳台门外就传来了警车的警笛声。
石毅:“......”
好家伙,这动作真快。
这场还没开始就已经落幕的闹剧最终以程可被警察带走作为结束。
等时矜配合着警察录完口供的时候,作者大会已经结束了。
石毅没有跟来,刚刚在微信上说他已经帮时矜领了奖,改天帮他送到家里。
时矜回了他一个「好」。
负责给他录口供的警察送着他走出问询室的大门:“时先生,感谢您的配合。”
时矜将手机放回口袋:“请问,程可之后会......”
“像他这种情况,我们已经申请了精神鉴定。”警察答:“如果鉴定结果下来了,他确有精神疾病的话,接下来我们会将他转交到精神康复机构进行治疗。”
时矜沉默,半晌,他抬起眼:“谢谢。”
“不客气。”
“对了。”警察突然开口:“你的朋友还在外面等你,你快些出去吧,这天怪冷的。”
朋友?
时矜微楞,随后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郁辞。
他谢过警察,转身出了问询室。
从问询室到警察局的大厅要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时矜拐过走廊,在大厅旁的等候椅上看到了郁辞。
男人仍穿着下午时的休闲西装,黑色的衣摆被压在身后,蜿盘着又从座椅的空隙里挤了出来。
他的坐姿不算端坐,双腿分开,两手肘部搭在膝上,合拢的手指则按在额心,向来张扬的眉眼似乎也染上了些许疲惫。
时矜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八点二十。
距离他们来警局已经过来三个小时。
他抿了抿唇,向着郁辞走去:“郁辞。”
郁辞松开按着眉心的手,脸上神色微松,他站起身:“结束了?”
“嗯。”时矜应他。
“走吧。”郁辞走到时矜身边:“我们回家。”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大片的飞雪在漆黑色的夜幕下飘零着坠落,绒花似的雪片则飘散空中,将道旁的路面染上了纯白。
道旁的矮树上缀了积雪,枝丫几片尚未掉落的叶片颤巍巍的挂着几片雪花,被夜晚的风一吹,便抱着洁白的雪花落入花坛的泥土中。
“啪——”
伞被打开。
黑色的伞面带着两道身影走进雪中。
“会冷吗?”
耳侧传来男人低声的询问。
时矜微微摇头,目光安静的看着伞外飘飞的雪花:“在我记忆里,这好像是春城第一次下雪。”
“不止。”郁辞翻找了脑海里的记忆:“三年前也下过一次。”
“是吗?”时矜微怔。
“嗯。”郁辞突然问:“想玩个游戏吗?”
“什么?”
“看到前面那栋楼了吗?”
时矜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前方,一栋高楼正无声的耸立在漆黑的夜色里。
他不明白郁辞的意思,却还是应了声:“看见了。”
“我们都不知道这栋楼一共有几户,但是我们能看见有几家亮着灯。”
郁辞:“我们现在都别抬头看,猜猜亮灯的数量是单还是双,猜错的人要说出一个对方不知道的秘密。”
时矜思考一瞬,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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