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厄运剪刀
作者:谷草转氨酸
简介:得到一把可以剪掉厄运的剪刀,被黑切白纠缠的第一百天
——✂️剪掉你的厄运,咔嚓咔嚓✂️——
咖啡店小老板邵含祯,脸帅热情人缘好,二十七年来处理人际关系得心应手,却在得到奶奶遗物——一把可以剪断厄运的神奇剪刀后被奇怪青年屡次纠缠。
青年散发着腹黑气质,但又长着一张天使笑容人畜无害的脸,他的手腕上永远缠着根可以散播厄运的黑色细线。青年一面带着邵含祯在城市中穿梭,一面又纠缠着他帮自己剪断黑线。
剪线这件事嘛……待定。
不过,我可以先爱你。
——✂️请沿此处剪开✂️——
第一章 ·来了
又来了。
邵含祯把咖啡送到客人桌上,顺带从折叠玻璃窗看了眼外面。刚收回视线,店里的咖啡师从他背后冒出来,兴高采烈道:“老板,小帅哥又来啦!”
“看到了。” 邵含祯冲客人笑笑,转头边走边道,“我去点单,猜他肯定还是要老三样。优优你直接去出品吧。”
许优优敬个礼,笑嘻嘻说了句“收到”,一蹦一跳到柜台后面做咖啡去了。
已经到了春日,天气渐渐暖和,手风琴咖啡店外面重新摆出了露天桌椅,许优优口中的那个“小帅哥”就坐在墨绿色的遮阳伞下。邵含祯过去跟他打招呼,“嗨,又来了。”
男青年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黑长袖和牛仔裤,显得简单清爽。头发倒是有点长了,差不多披散在肩头,长得相当秀气漂亮,皮肤雪白雪白的,把头发也衬得格外黑。每周五他往这儿一坐,社区里的阿姨婶婶大学生都格外愿意进来点一杯什么东西喝。青年冲邵含祯也笑笑、眼睛微微眯缝着,这才说:“一杯焦糖拿铁,无花果蛋糕——”
“胡萝卜曲奇。”邵含祯接说。
青年没太惊讶,毕竟这两个月自己每周五都准时来,一直是点这三样东西。他用一只手托起下颌,偏着头,抬起眼睛冲邵含祯说话时嘴角也是微微带翘的,“很好吃,胡萝卜曲奇。”
“当然了,独家配方!”邵含祯最喜欢听别人夸自家咖啡店的东西好吃,不由心情大好。他挥了挥菜单往店面里走,“我收起来了。”
回到柜台,许优优正好把东西摆好要端出去。邵含祯接过托盘,从冰柜里多夹了一块儿胡萝卜曲奇放进小瓷盘。他走出去把咖啡和蛋糕端到桌上,青年看见盘子里愣了下,刚要开口,邵含祯直接说:“送你的,没事常来啊。”
青年也不推脱,只又笑说:“谢谢。”
邵含祯拎着托盘进屋,背对着青年时,他在心中感慨道:真是天使一样的孩子哈。多坐会儿,今天的客流量就靠你了!
手风琴咖啡算是典型的社区咖啡屋,客人大多是附近街道的住户。店里不但卖咖啡,还有各种饮品蛋糕和饼干。周五孩子放学那会儿经常有家长带着小朋友来买蛋糕,总是格外忙碌些。没一会儿邵含祯和许优优就把男青年给忘了,店里不设自助下单,忙起来点单和结账都得来柜台。半小时后两人才有空松一口气,许优优在外面收拾杯子。邵含祯把最后一块儿无花果蛋糕卖了,从冰柜里拿走写有“无花果”的牌子,他抬起头,发现男青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柜台外面,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邵含祯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强忍着才没表现出来、显得自己大惊小怪。他点屏幕给青年打收银单,照例顺口进行“老板的没话找话”,“要走啦?”
没成想,青年轻轻摇了摇头。邵含祯打单子的手一停,忍不住看着他静候下文。青年始终笑眯眯的,低头把左手的袖子半挽起来,冲柜台里露出内手腕。邵含祯忍不住稍稍一缩,青年的手腕雪白,隐隐能看见些青蓝色的血管。但引人注意的是他腕子上有一圈细细的黑线,黑得好似不会反光,大概是纹身。
邵含祯不明所以,“这是——”
“拜托了,”青年一笑,眼睛上的睫毛便连成一片漆黑的小扇子,“请帮我剪掉厄运线。”
青年的手腕一动不动,脸上也保持着微笑。
邵含祯的眉慢慢慢慢皱起来,脱口而出道:“什么?”
--------------------
【宝宝们中秋节快乐!小谷来啦!!!】
老规矩:日更,周三休息(有晚课TT)
没有惊天大阴谋!大部分时间都像无花果小蛋糕一样甜丝丝,我目前写到105章了,这个月肯定能全文存稿完成,大家放心看~
第二章 ·奶奶
奶奶不行了。
挂断电话,邵含祯先是举着手机呆坐了几秒钟,然后连滚带爬冲到柜台前抓起车钥匙。他坐在车里,手拽着安全带,按了好几次才把锁舌插进带扣。打着车以后电话又响了,邵含祯赶忙接了,母亲沙哑的嗓音传过来,“含祯慢点开,别急,千万别着急。”
邵含祯深吸了几口气缓缓神,车终于从真理巷开了出去。
奶奶在邵含祯七岁的时候坚持要自己回乡下老家,往后这整整二十年都再没回到关州市里住。在他印象中奶奶是个体面又讲究的小老太太,总是衣着整齐,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坐在窗下做针线活。她有一把非常漂亮精致的小剪刀,非常宝贝,谁也不让碰,用完了也不会随手放,会立刻收到高处,说是很锋利,怕伤到手。邵含祯小时候最喜欢趴在旁边看,他小时候很多衣服都是奶奶亲手做的,比外面买的还好。但不记得从哪天开始,奶奶突然就和自己不亲近了,没过多久她大病一场,好了便坚持要回到乡下老家独居。
当时邵含祯的父亲还在世,谁也拗不过老太太,只能把人送回了老家。老家其实离得不远,可奶奶似乎不欢迎他们回去,全家人从一有节假日就去、渐渐变成了大节日和过年才回去。奶奶仍然和邵含祯不亲近,不过每年他们要回关州时,奶奶都会拿出一双亲手做的鞋垫给自己。
邵含祯想不通奶奶到底怎么了,因为找不出原因,慢慢他也不再想了。开车回老家的路上,他久违地把这个问题翻出来又思考了一路。车都开进奶奶的小院子里了,邵含祯仍旧像小时候一样没有答案。他跑进客厅,家里的亲戚不多,能来的都来了,全围在屋里,没有人说话。母亲坐在椅子上,眼圈通红,看上去呆呆的。她发现邵含祯走进来,站起身低声道:“含祯来了,进屋……”母亲声音哽咽起来,指着里屋的门,“去看看奶奶吧。”
邵含祯呆呆地推门进屋,奶奶躺在木头床上,已经穿好了寿衣。头发还是梳着她最喜欢的样式,一丝不苟、整整齐齐。他趴在床边握起奶奶的手,比在记忆中已不甚清晰的那手更冰凉,更皱。邵含祯瞪大眼睛,话音不知怎的便有点打抖,“奶奶……”
他连着喊了好几声,奶奶都紧闭双眼,脸上已经毫无血色。邵含祯有一瞬间怀疑会不会自己来晚了,奶奶已经死了。他下意识地想听听奶奶还有没有心跳,就在这时,奶奶的眼皮颤了几下,缓缓睁开——
奶奶的眼神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明亮有神,甚至有些锐利。邵含祯和她对视着,鼻子一酸,“奶奶——”
“含祯啊……”奶奶的口齿含糊,手指动了动,要抬起来摸他的脑袋。邵含祯赶忙轻轻托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奶奶捏了下他的脸,轻飘飘的,几乎感觉不到。他的眼泪含在眼眶里,迟迟没有落下。奶奶突然咳嗽了声,另外一只手伸到枕头底下,缓缓摸出了一样东西,放在自己身上。
那是邵含祯记忆中那把奶奶常用来做针线活的小剪刀。不到一个巴掌大,但很锋利,剪起鞋垫来都毫不费力。这可能是邵含祯见过最精美的剪刀,刀刃上流淌着亮闪闪的金色,手柄布满类似卷云的花纹。奶奶到了弥留之际,口齿突然又清晰起来,“含祯,有什么话想跟奶奶说吗?”
邵含祯怔怔地盯着那把剪刀,用了几十年,还是崭新的。他转头看向奶奶,五官皱了一下,话便从喉咙口一股脑冒出来,“奶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突然不喜欢我了,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奶奶我想了好多年想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邵含祯的脸上凉丝丝的,他看着奶奶,“奶奶你别走求你了……“
视线扫了一圈,蓦地落在那把剪刀上。他抓起剪刀贴着胸口,慌乱道:“剪刀,奶奶剪刀、你还用剪刀给我做衣服——”
奶奶越清醒,邵含祯便愈发有种预感,奶奶真的要走了,而自己没有办法留下她。邵含祯抓着剪刀胡乱道:“奶奶你把剪刀留给我吧,我以后想你了就看看剪刀。”
他说着说着趴在了床沿上,大声道:“奶奶求你了——你别走!”
邵含祯控制不住那些从胸口冒出来的声音,直到奶奶又轻轻掐了下他的脸。他猛地抬起头,发现奶奶不知何时笑了,眼神中的锐利消失,眼睛变得柔和而模糊。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叠在身上放好,慢慢说:“含祯,你什么也没有做错,未来你会明白我的。”
她的声音也变得轻松起来,好像在讲故事似的,“我本想再为你熬三年,再熬三年就到头了。可是怎么也熬不住了,想来还是熬不过因果的。”
邵含祯呆望着奶奶,怎么也理解不了她的意思。奶奶似乎看出来了,只微笑道:“奶奶叮嘱你,一定要记好。不要为系厄人剪断手腕上的黑线。”
说罢,奶奶轻轻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邵含祯忘了眨眼,盯着奶奶足足过了十几秒钟。他伸手摸了摸奶奶的脸,起身,一步一步晃悠着走出去。走到外厅,亲戚们沉默着围了过来。邵含祯看见母亲拨开人走进屋里,然后一声尖尖的“妈——”划破了安静。
屋里的哭声像浪涛一样,开始此起彼伏。邵含祯睁大眼睛走出来,他无意中用手背蹭了下脸,蹭了一手的眼泪。从车身的倒影中,他发现自己出来时忘记穿外套了,身上只有件单薄的卫衣,手中攥着一把小剪刀。
剪刀却没有在倒影里出现,只有一小片流淌的金色光泽。他毫无所觉,只是站着,盯着自己的倒影。
倒影上邵含祯的眼睛一眨不眨、好像还留着奶奶的脸颊。
第三章 ·青年
从梦中惊醒,邵含祯大口大口喘着气,光脚去厕所洗了把脸。镜中自己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无精打采。往常他是没什么年龄危机感的,一来自己长得比较显小,二来也没什么生活压力。不过要是挂着两个黑眼圈去开门,店里的许优优和郝文轩肯定得调侃几句。他叹了口气,想再睡一会儿,走到客厅却发现天已经成了暗淡的青蓝色。从窗户能看见住在真理巷的中学生们已经推着电动车要去上学了,邵含祯站在窗前感慨了句周六还要上学好惨,慢吞吞地回了卧室。
他坐在床沿上发了会儿愣,越坐越心烦意乱。邵含祯站起来,飞快地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叠膏药和杂物——还有一把小剪刀。
奶奶是在开春过世的。过完年以后她似乎便有些不舒服,母亲干脆没回关州,留在老家陪老太太。或许已到了知生死的时候,二十年来这是老太太头一回没催着她回去。不到半个月,奶奶人就没了。邵含祯把手风琴咖啡关了两星期,直到再开门,他才从丧事中缓过神来,想起好久没见到那把剪刀了。回到家,剪刀却好好放在床头柜中,或许是自己迷迷糊糊放进去的。
总之邵含祯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他看着那把小剪刀,眼前冒出昨天下午的画面。那个青年长着一张天使似的脸,漂亮得能去演电影了,结果怎么人奇奇怪怪的。说来也巧,周五下午忙完那一阵忽然没什么客人,邵含祯在店里收拾桌,走到哪儿那个青年就跟到哪儿,极力劝说,要自己用“剪刀”帮他剪断什么厄运线。
“拜托了,解厄人总归是要剪线的。”青年说话时笑眯眯的,嘴角也翘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像小猫嘴似的。“帮我剪断厄运线,我保证立刻从你眼前消失。”
先开始邵含祯一头雾水又有点尴尬,偏生许优优老早就打了招呼、晚上要去约会,留他一个人应付。青年在店里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说什么“解厄人”“厄运线”,邵含祯听着听着,脑袋里冒出了那把放在自己床头的小剪刀,隐约觉得似乎有些联系。他开始装傻,最后无奈躲在柜台后面亮出了杀手锏,“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青年抿了抿嘴,两手撑在柜台上。他的袖子还挽着,邵含祯偷偷扫了眼他手腕。腕上那条黑线明明就是纹身,剪什么剪?青年两手撑着柜台,前俩月邵含祯都没注意到他比自己还高了半头,就算脸上笑眯眯,靠近了还是挺有压迫感的。见邵含祯拿着手机好像真要报警,青年终于安静下来。两人莫名其妙隔着柜台眼瞪眼,就在邵含祯以为他要说出“我还会再来”时,青年蓦地又笑起来。
“好吧,谢谢你的胡萝卜曲奇。”青年把手拿下来,“我叫宿砚。”
青年走后,手风琴咖啡差不多也到了打烊时间。邵含祯把店关了,没急着回家,反正店面和家都在真理巷,就几百米远。他先核对了一下今天的账,又照例检查库存,清点了一下缺什么,下了单补货。做完这些,邵含祯才给自己打了杯气泡水,坐在椅子上休息。
那个青年……叫什么来着?宿砚。邵含祯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反正他本身是够让人印象深刻了。他脑子里一团乱麻,胡思乱想了会儿,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邵含祯大学毕业后接手了父亲的铺面,也搬到了家里离店面更近的真理巷的这套房子,不和母亲住在一起。母亲和奶奶关系很亲近,这一整个春天还没走出来。
“妈,在家吗?”邵含祯对着电话问说,“店里忙完了,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我晚上去跳舞呢。”母亲声音听起来如常。邵含祯愣了下,干巴巴接说:“哦,去跳舞啊,那算了,你玩去吧……”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母亲问说:“怎么了?”
邵含祯摸了摸下巴,话在嘴里卡了半天才答,“妈,你……你听奶奶说起过剪刀的事情吗?”
1/47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