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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剪刀(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3-03-13 10:50:50  作者:谷草转氨酸
 
 
第六十九章 ·分手
  “我……”邵含祯后怕不已,心砰砰砰狂跳起来,“幸好没剪……”
  简晓晨伸手拍了拍他后背,还挺使劲的,把邵含祯拍得差点呛到。他头晕目眩地直起身,简晓晨自己挽起了袖口,给他看手腕上的黑线,“我和小华就是因为这事的分歧分手的。事实证明如她所说,我熬过来了。”
  他微微仰头看向屋檐坠下的雨线,“她死了,我反而熬过来了。”
  简晓晨又说:“跟你搭档的系厄人叫什么?”
  邵含祯不知不觉拧住眉心,垂下眼怔了半晌才道:“……宿砚。”
  “哦。”简晓晨的反应让邵含祯不由看过去,他又抱起胳膊,“虽然我不是关州的系厄人,但他在系厄人中挺有名的。”
  这样的话傅一斐也说过,并且他也告诉了邵含祯原因。简晓晨继续道:“因为他不像我们一样十几岁或者二十多了才成为系厄人,他很小的时候就是了,但从没有观厄到剪线过。”
  大概因为两人遇到后不久,宿砚就突然又能观厄到剪线了,邵含祯原本对这件事没什么实感。可经历了昨天的突发状况,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对宿砚来说其实无比难熬。眼前的简晓晨,他当时的搭档是自己亲密无间的爱人,他可以观厄到能被剪线的承厄人。现在的他看上去很体面,也能对过去一笑泯之,却同样也表示过想要剪断命线——
  “系厄人都很难搞,对吧?”简晓晨笑道。
  邵含祯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简晓晨手腕上的黑线,想起了宿砚那只血肉模糊的左手。蓦地他很恼火宿砚,又感到无力。他不由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简晓晨只对他心神不定的样子报以一笑,他把吃完的蛋糕盘子收起来扔了,站起身往骨灰堂内走。邵含祯下意识站起来跟上,骨灰堂内仍是空无一人,简晓晨的声音轻飘飘地回荡在层层龛位间,“你奶奶为什么会留下这句话,你应该回家去找。翻翻她的旧物吧。”
  他在傅龙华的龛位前停下,邵含祯一抬头,张嘴就想追问,却突然听见简晓晨说:“今天是小华的生日。”他说着把玻璃板放下,慢慢转动锁扣,“生日快乐小华,蛋糕我替你吃了。”
  简晓晨看向邵含祯,邵含祯顿时把追问咽了回去。他看着相框中微微含笑的傅龙华,抿了下嘴唇,轻声道:“生日快乐,傅阿姨。”
  简晓晨似乎满意了,他拿起骨灰堂门口伞筒里的一把黑伞,边撑开边说:“常联系,你可以找小斐要我的联系方式。再见。”
  这人来去自得,邵含祯那句“再见”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已经走进了嘈杂的雨幕。骨灰堂内恢复了安静,邵含祯忍不住又扫了眼傅龙华的龛位,他瞥了眼,突然从相框后面看见了闪闪发光的东西。邵含祯微讶,贴近了细看,那竟然是剪刀的刀柄!
  他们竟然把傅龙华的剪刀放在了龛位里!
  邵含祯心情更加复杂了,他退开半步,小声道:“傅阿姨,再见。”
  接着,他走回父亲的龛位前,背冲着傅龙华的龛位小声道:“爸,你跟傅阿姨是邻居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啊。”
  说完这句话,邵含祯出了口气。他冲父亲的相片挥挥手道别,撑起伞迈下了台阶。雨不减反大,空气中有股湿漉漉的潮腥和淡淡的青草味。邵含祯深吸了口气,把混乱的思绪暂时挥出脑外。他开车回去,路过药房的时候,停车买了一支消炎药膏和新的纱布绷带。
  下午,邵含祯回了手风琴咖啡。他把店又开门了,但没叫许优优和郝文轩回来。雨下大后天色更暗,像是要黑天了。嘈杂的大雨反而让真理巷变得格外宁静,今天巷子里小店的生意都不好做,邵含祯等了许久也只有一位客人进店打包咖啡。他给自己做了杯焦糖拿铁喝,甜味放松了大脑,邵含祯拉了把椅子坐在店门口,看水从墨绿色的雨棚上滴下来。有一时半刻,他觉得自己回到了手风琴咖啡刚开业的时候。店里还没招到许优优和郝文轩,父亲留下的手风琴是他自己搬进来的,特意订做了展示柜。母亲把录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磁带机拿给他,他不知道该收到哪儿好,最后锁进了柜子里。
  被卡在了一段不上不下的时间。过去失去的已慢慢抚平,并不着急放眼未来。在那个时刻,他既没有拥有,也没有失去。一切平静地进行着,时间就像这场雨似的,令人感不到推移,只在不经意间四顾,才发现树梢的叶落了几枚,道路上不知不觉洇满了水洼。在这时时间才被拉回原处,像是惊醒了、必须走向下一个节点。
  玻璃杯的冰块渐渐融化,邵含祯喝完了最后一点,一手端着杯、一手拖着椅子往店里走。他把大门关了,慢慢洗完杯子关门。那只消炎药膏放在口袋里,像剪刀一样不时戳他一下。因为还塞了一包新纱布和绷带进去,口袋显得很鼓。走进雨幕,身后骑着自行车路过的人打着车铃,提醒行人小心飞溅起来的水花。邵含祯站在蔷薇叶前等车过去,再慢悠悠地回家。走到楼下,三层的灯亮着,看来宿砚在家。
  邵含祯低头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确实已经过图书馆下班的点儿了。他上楼梯,站在三楼的密码锁前发了会儿呆,抬手敲了敲门。
  片刻,门开了。
 
 
第七十章 ·手
  门缝里不见毛绒绒的狗脑袋,宿砚发现敲门的人是邵含祯,把门推开轻声道:“哥。”
  “东海呢?”邵含祯进屋,边换鞋边环顾一圈,屋里安安静静的。宿砚关上门说:“送去洗澡了。”
  “下雨还去洗澡?”邵含祯扫了眼他那只缠着纱布的手,“脚不都又踩湿了。”
  “宠物店开车送回来。”宿砚答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蓦地冷了场,各自移开眼,显得有些不自然。邵含祯也不是来跟他闲聊的,从口袋里摸出那支药膏丢过去,“抹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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