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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颜酡 · 滟谈 · 水月镜花 之 千帆尽 (近代现代)——vagary

时间:2023-03-14 08:34:54  作者:vagary
  我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能够惊吓到他的东西。
  我真的不知道呢。
 
 
第6章 
  后来教授把我的功课减少到一星期三次,余下的时间兰蕤为我请来武术教师,其实我懂得一点格斗技,但不是这些……古老的Porcelain拳术,剑术,而兰蕤亲自教我如何用刀。他将别墅里的小型健身房重新布置成训练场,半游戏地同他过招时,我吃惊地发现,假如我不利用自己本能赋予的疾速来躲避,单凭招数,他甚至是可以制住我的,他有很好的技巧,显然经过了很久的修习。坐在榻榻米上,他抱紧我微笑说:“小时候家里每个人都要学的。”
  他数给我听,我见过的未雨和未离,其实都熟习相当程度的格斗技,至少对付寻常意外足以自保无虞,至于未澈……兰蕤笑了笑,“澈堂哥是专业人士。”
  他不再说下去,拉我起身继续练习。
  其实他有一年假期可休,但他只给自己一个星期,于是我们去了巴黎,住市中心他母亲置给他的公寓,并不大,精致且旧,有几十年历史。我们住四楼。客厅里有木格子百叶窗,风景太好,远处就是埃菲尔铁塔,抵达时正是傍晚,举目四望,满眼烟霞,依稀有白鸽飞过,我看见曼妙丝巾般蜿蜒流远的塞纳河。他给女佣放了假,于是整间公寓只剩我们两人。我再次有了惊奇发现,兰蕤做起家务来,手势并不荒疏。
  他笑说是读中学时住校的成绩,然而他甚至会一点厨艺,至少一日三餐不成问题……这让我怀疑他在伊顿公学里参加的课外活动难道是家政社——俨然不大可能。客厅里有一对十八世纪最盛行的S型情侣椅,白柚木漆金边,优美柔和的美术式云头线条,椅垫和靠背上的织锦绘着的精美纹样是茶花和栀子。我们蜷缩在椅子上喝茶,相对无言,窗外吹来巴黎夏夜混着星光的风。
  离开巴黎前夜我们去听了场小提琴演奏会,主角是个二十一岁的东方少女,英文名字是Wicker·Sue。我轻轻读入场券上的Porcelain文,很特别的名字,粟其柳。
  原来,是粟,不是苏。
  薇可·粟。
  兰蕤打电话给花店订了一束雪白栀子。女孩的表演精彩绝伦,我的音乐修养只是兰蕤熏陶出的那一点点,可是也听得出,那种逼人的动人。她身材窈窕,穿银朱色斜肩长裙,裙脚飘出一圈细细的镂花蕾丝,纤细脚踝看上去柔韧有力。她生得很美,眉眼细媚,薄薄的唇抿紧时流露微弱抵御气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在台上是完全自控的,表情荡漾在若有若无之间。谢幕后兰蕤牵我的手带我到后台,一路居然毫无阻挡,穿过大批安保人员和贴身保镖,我们找到她。她正把琴放进琴盒,毫不意外——至少那神色里看不出丝毫意外——对兰蕤点点头,“奥琪德,好久不见。”
  兰蕤把花递给她,她并不道谢,接过去将脸庞埋进去深深呼吸,“我很喜欢。”
  她言辞简洁一如入场券的精致设计。我差不多明白这是盛名之下极度自信已达宁谧的自在悠然。一如她拉起的那支谢幕曲,《心无定属》,来自一张我听过的专辑,《NAME OF WATER》。
  我想她真正是明白何谓声名水上书的女子。
  兰蕤平静地拉过我,“这是优。”
  她伸手同我握一握,“你好,优。”
  那种平静几乎吓到我了。
  兰蕤说:“薇可是我表姐。她母亲是我堂阿姨。”
  这次我真的被吓到了。兰蕤笑起来,安然地揽住我,拍一拍。
  薇可换过衣裳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只我们三个人,在老友路易,不知道她怎样安抚经纪人。这女孩很有些神秘的味道,带点异域情调。后来我知道她并没有萧氏血统,只是领养儿,美越混血,但那音乐天赋却是与生俱来,同她的养母,那位天才小提琴手萧怡其相比毫不逊色。换下华丽礼服,她穿了套极简单的米色衬衫长裤就同我们出来,那套衣服是薄薄的丝,益发衬托得她身材修长柔软,长发随意绾起,插一根镶嵌珠贝与绿松石的银簪。
  我们去的那家店向来以食物的美味和巨大分量著称,但薇可的胃口非常好,完全没有大多数美女面对美食时的谨小慎微。她有极普通的吃相与神情,点菜非常熟练,不知为何便令人安心。
  我们不大交谈,偶尔薇可用只言片语和我聊天,兰蕤只微笑旁观,并不插话。这样做的良好后果是其他桌上的人会看过来并窃窃私语,但终于无人前来搭讪。大概他们会疑心坐在这里的三个年轻人的身份,只是无法确认,而我们钻了这空子得到自在晚餐时间。
  之后我们送薇可回酒店,她对我们挥挥手,径自离开,不说再见。
  我忽然想起,似乎应该拜托她签个名……如果那是正常的反应。
  兰蕤听到这里笑得弯腰。
 
 
第7章 
  次日我们返回伦敦,生活继续。兰蕤的课程比从前少了一些。秋日艳阳里,我们并肩走在石板路上,落叶斑驳镀金华彩,碎着一地暖洋洋的秋意。他像一个过分正常的二十岁男孩子一样穿着合身的素花呢大衣,戴一顶薄薄的灯芯绒报童帽,随意姿态抢眼得很。我穿得和他很似,只不过大衣是黑白飞鸟格,帽子上多了一枚小小的银质花饰,水晶镶嵌的新月,像一只媚人的眼睛。
  凯丽安笑说,你们俩看上去像一对漂亮的名门闺秀。我猜她早就知道兰蕤的身份,故此才开这种玩笑。我不知道教授是否警告过她,以及其他同学,事实上我的确很少同他们交谈。但两年来没有人问起我的事,这让我终于安心。只凯丽安是个例外,她大概二十二三岁,和我这个肉体的年纪相仿。自然女孩子的年纪是不可问的。作为教授心爱的学生,她不止一次在教授的办公室里逗留,并遇到兰蕤来接我,她偶尔会同我们打招呼,并在私下打趣我。显然她是个开明坦率的女孩,和她的黑人男友,来自肯尼亚的塔奎因一样。
  自从那次她看到我佩戴的宝石,我察觉凯丽安的态度有一点异样。但我无法分辨。从那之后塔奎因常常来接她,并屡屡在资料室抑或地下书库里碰上我,次数频繁得让我也不得不奇怪起来。后来我的课程便被缩减了,那多少令我松了口气。更多的时间我和兰蕤在一起,他并没有把我带到他的课堂上,有时我会好奇他在那些时候的表现是否一如假期里我见过的他与萧氏属下的会面,温雅谦逊,不失凌厉。但我不大喜欢那种精英汇聚的场合,特别是课堂讨论,他们每一个都难免显出很强的攻击性。那种气场让我有点不适。我能感到水在我的骨头里摇晃,平衡感被打破,作为我本质生命的终极形式,这个肉身在它的操控下显得太过敏感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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