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凉,霍松声拉起林霰,终究是心疼他更多:“进屋说吧。”
房间里的地龙开了有一会,林霰这会儿进去正暖和。
屋内灯火通明,霍松声又仔细将他看了一遍,仍是不放心:“我找下符尧。”
“哎。”林霰轻轻拉住霍松声的手腕,“不急,晚一点他会过来。”
符尧每天都要给林霰诊脉,确认他的状况调整第二天的药方。林霰的病就得仔细的照看,这么多年根基已经伤透,用药要十分小心,像他最近状态不错,符尧给他开的药都温和一些。
林霰对霍松声的情绪非常敏感,知道他在意什么,搭着手腕的指尖缓缓下滑,握住了手掌:“饿了吗,给你带了点心。”
霍松声正别扭着:“别哄我,把我当三岁小孩啊,还以为两块点心就能打发我。”
符尘把点心盒搁桌上:“先生猜到你会来特地买的,排队等了老半天。”
霍松声探头看看:“什么点心?”
“松子膏。”林霰说,“不过也别吃太多,一会儿还要吃晚饭。”
霍松声给点面子,吃了一块。
林霰解开披肩往屏风上挂,他近来日日穿深红色官服,霍松声总感觉看不够他。
霍松声吃完,拍了拍手掸去碎屑,斟酌着说:“我近来无事,回溯望原之前应当都不忙,闲着也是闲着,你如果有什么事需要人去做,又不方便使唤别人的,尽管开口。”
霍松声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林霰胸口发闷,忍不住抬手抚了一下。
“怎么了?”霍松声紧张地问。
林霰摇摇头,放下手,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坐一会。”
霍松声坐在他身边。
“别多想,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林霰说,“是不重要,不值得说。”
如果以林霰对霍松声的标准,他筹划的那些事多半都是不重要,不值得说。
霍松声面色微沉:“你对我和对别人总不一样,你连周旦夕都可以有说有笑,对我就是不重要,不值得。”
林霰抿起唇:“你确实和他们不一样。”
霍松声“哈”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
林霰沉默起来。
霍松声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不想等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说出朵花来……”
“周旦夕也好,或是别的什么人也好,我在他们身上有所图,我可以利用他们,算计他们,如果他们对我没用,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们。但你不同。”林霰慢慢将话讲出来,“你不一样,我不会利用你。也不会算计你,永远都不会。”
霍松声听到了答案,却并没有想象中开心,他追问道:“那你会放弃我吗?”
林霰又不说话了。
房间里明明烧着火,可霍松声觉得心口有个地方在漏风。
片刻后,他自嘲般扯动嘴角:“我倒宁愿你图我东西,利用我,也好过你一句‘不放弃’都不敢说。”
林霰偏开脸。
霍松声才吃了甜的糕点,现在嘴巴就觉得苦:“你哪怕坚定地选择我一回呢,我一定什么都不计较,可你连骗我都不肯。”
林霰闭了闭眼:“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也说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活着。”
他可以尽最大努力活着,但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着。
林霰根本没有“放弃”的资格,他连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怎么敢给霍松声想要的承诺。
霍松声气上心头,周遭热烘烘的更让他心堵,他站起来:“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符尘端来晚饭,林霰早上临走前就吩咐厨房准备的,都是霍松声爱吃的菜,可他连看一眼都吝啬,拿了外衣往外走,对符尘说:“吃完饭让符尧过来看看他,我先回侯府了。”
第88章
饭菜的热气熏着林霰的眼睛,他静默地坐在那里,本就不多的胃口丧失殆尽。
符尘往门口看了一眼:“……他怎么走了?”
气氛怪怪的,有点冷。
林霰拿起筷子:“吃饭吧。”
林霰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哪怕没有胃口也逼着自己吃一点。可大概是他今天真的不太好,还没吃多少便将晚饭全吐了。
符尘扶着林霰,手在林霰身上摸了摸:“先生,你好烫啊!”
林霰不知什么时候发起了低烧,自己却毫无所察。
符尘赶紧去喊符尧,符尧来看了看,说林霰右手上打针孔的伤口有点渗血,发烧应当是这个引起的。
符尧给他新换了药,戴好护具。
平日里符尧过来,林霰身边都有霍松声陪着。霍大将军比病号本人还关心他的身体,每天都要等符尧把完脉才走,今天倒是出奇。
符尧将林霰的袖子放下来,随口问道:“霍将军今天没来吗?”
符尘接话说:“来了,又走了。”
“啊?”符尧觉得奇怪,看看林霰的神情,仗着自己年纪大,毫无负担的猜测,“吵架啦?”
符尘恍然大悟:“难怪他走的时候臭着脸!”
因为不舒服,林霰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他没接符尧的话,而是问他:“谢逸呢?”
谢逸前天来给林霰报了个信儿,然后人就不见了。
符尧说:“回钱庄了吧,先生要找他吗?”
林霰点点头:“让他来一趟。”
谢逸为人圆滑,到哪儿都吃的开,而且性子不受拘束,没个定性。之前踏春楼还在的时候,他便成日不见踪影,喜欢穿梭在一帮富商巨头之中,将他们耍的团团转不说,还搜集了许多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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