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大家对我这么认可。”沈琢哭笑不得,放下手里的碗,准备重新系上围衣,“哪个菜?”
他以前很少听过客人的反馈,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师父不让他们知道,怕他们沾沾自喜。
“不说其他,反正我上菜的时候都馋。四娘算了下,今日光午间进账就比昨日一天还要多,嘿嘿。”小二笑了两声,“没事,不用很久,就点了份花生。”
“花生?”
沈琢心想估计是哪个失意人来喝酒吧。他快速炒好,呈上前堂去,一低头就和桌边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岑大人?”
“怎么,不能是我?”岑南接过那盘花生,用筷子敲了敲酒壶,“专门来看你,挤了半天才进来。小沈不错啊!”
“只会些皮毛唬人。”沈琢坐在对面,看着面前的酒,又想起那日的雪里晴来。
醉人是醉人,香也是真香。
岑南见他目光游离,挥了挥手道:“怎么了?”
“想起雪里晴来了。岑大人可知道是出自哪家酒馆?”沈琢随意问道。
“说到这个,你家先生上次送了半瓶给我,结果大晚上不知抽的什么风,闯到我府上来又抢了回去。”岑南叹了口气,“若不是帮我看了几日案卷,我非得让他看看师兄的威严。”
“看什么?…岑大人,你怎么来我这就光喝酒,小沈这么好的手艺你都看不上?”
“可别这么说,四娘。小沈手艺确实好,是我如今囊中羞涩,下次发了俸禄再来。”
“哈哈哈哈,我就说说而已,岑大人何必当真。”余四娘遮面掩笑道,“谁不知道每年岑大人都把省下来的银子不是犒劳下属,就是给将士们补贴去了…诶,说到这个,今年去西梁口的厨子定了吗?”
若无战事,临近西梁口的县每年都会派厨子去边关,为将士们做一日年前饭。这是周边几个县联合起来的约定,为的就是保证我大梁将士,在外衣食无忧,也添点过年的氛围。
“未曾。西梁口路远,地方偏僻,要翻山走上半日,大多都不肯去。”岑南发愁道。
余四娘在沈琢面前屈指敲桌,对岑南道:“你还未问小沈呢。听说他傻了些年,如今好了,不如带他出去走走?”
“小沈?”岑南发笑,“你这生意如此好,舍得让小沈离开?”
“你不懂,便是要隔着两三日啊,这些人才念他的手艺念得紧。”余四娘笑眯眯道。
“无商不奸。”岑南啧叹,又问道,“小沈肯去吗?路途遥远,怕是会吃些苦。”
沈琢自然是乐意的。就像余四娘说的那样,他想在这个世界多走多看,指不定能找到回去的路。不过——
“若是有银子,我便去。”
此言一出,岑南和余四娘微微一愣。
“没想你竟是个财迷。”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沈琢一回头,裴长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呦,这位爷谁呀?”余四娘媚眼如丝,起身凑近道,“岑大人,你朋友么?以前可从未见过,长得…这么俊啊。”
裴长渊避开余四娘的手,顺道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余四娘轻笑一声,嗔怪道:“真是无趣。”
“四娘,这是我师弟。”岑南拉着裴长渊坐下,“刚说你呢,雪里晴送了又收,害我白高兴一场。”
“下次赔你两坛。”
“说定了。”岑南伸出手来示意,“击掌为誓。”
裴长渊随意的拍了下,又开口问道:“你们刚在聊什么?”
“西梁口的事。”岑南向裴长渊解释了一遍,又转头问沈琢道,“小沈,你真愿意去?你若愿意,我便同你阮姨商量。”
沈琢笑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叫我便可。”
“有你这句话便够了。”
午后人少,余四娘留着店小二招呼,自己上楼午睡去了。岑南喝完酒也回了县衙,沈琢收拾完厨房,便提着食盒往回走,一出来发现裴长渊居然在等他。
即使穿了一身素朴简单的衣衫,裴长渊立在街头依旧吸引着来往人的目光。很多时候,沈琢都觉得自己看不透裴长渊这个人。
他身上藏了许多事,终日压在心底,并非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漫不经心。现如今又流落乡野,更添了一份失意人的惆怅。
想到这里,沈琢语气不自觉放缓:“先生在等我?”
“不然?”
“其实不用特意等我,我自己能回去。”
裴长渊点点头:“我未带钥匙,早回去也都是要等你的,不如一起。”
“……”
裴长渊又见他手上的东西,继续问道:“这食盒是什么?莫非是你上次从小孩家偷的糖?”
沈琢面无表情,他为什么会觉得裴长渊会惆怅?这看起来明显的悠然自得,还有闲心逗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
第18章 西梁口(一)
“老爷子?老爷子!”
“来了来了——喊什么喊!”曾公慢悠悠的开门,见是沈琢,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老爷子,点心少吃。”沈琢晃了晃手里的食盒,“贵妃饼。”
“呦,小余还换了个花样啊。”
食盒里的贵妃饼还冒着热气,圆润的如同年画娃娃的脸颊,还有红色的装饰点在中央,像是带着花钿的妃子,物如其名。
22/210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