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个世界唯二相处许久的人,一起过年也算是一件开心的事。若以后分开了,好歹还有回忆在。
元白歌听了半天:“过年…裴大哥你要扔我一个人在客栈吗?那我也要去沈琢家过年。”
裴长渊皱眉,自己当初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玩意?
“不行。”
“我一个人在客栈又不好玩,万一又被骗钱了怎么办。”元白歌小声嘀咕,随即从怀里掏出钱来递给沈琢,“我从家里偷溜出来的,身上只有这么点了,够不够在你家借住?”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裴长渊额角隐隐跳动。若不是元白歌骗他,他也不会上山。
元白歌见裴长渊拉下脸来,不敢再说,可他也不想开口求沈琢,便紧抿双唇站到一边,执拗着不肯走。
沈琢思索片刻道:“走吧,过年了镇上的客栈也没几家开着,既然是先生的朋友,那便回去问问阮姨,我做不了主。”
裴长渊皱眉:“不用……”
“好啊好啊!”元白歌捶了一下沈琢的胸膛,“沈琢,还是你讲义气,以后我罩着你了!”
“……”奇了怪了,为什么每个小孩见他都没大没小的。
沈琢望向裴长渊,见后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奇怪:“先生有什么顾虑?”
“没有,”裴长渊眉头紧锁,“…走吧。”
元白歌听见裴长渊点头,上蹿下跳的仿佛中奖一般。沈琢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裴长渊的迷弟。篮子又回到裴长渊手上,沈琢带着两人往家走,元白歌似乎第一次来农家小院,好奇地往里头看。
“回来了?”郭阮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看看你摘了什么?诶,裴先生回来了?…这是?”
沈琢将前因后果给郭阮解释了一遍。或许是想到自己的遭遇,郭阮似乎对流落在外的人格外有同情心,更别说是一个孩子。她招呼着人进来:“那还站着做什么?快进来,屋里暖和。这孩子怎么这么瘦?”
原本能说会道的少年像是哑了火一般,规矩地站在门外,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阮,阮姨,我叫元白歌。”
“元白歌,你娘给你起的?这名字好听。”郭阮笑着,又上前拉过元白歌的手道,“进来呀,你们三怎么傻站着在门口?”
“嘶…唔…”元白歌被郭阮碰到胳膊,倒吸一口冷气,随后连忙闭嘴。
“怎么了?”郭阮发现不对劲,捞起元白歌的袖子,只见白皙的皮肤上有道红肿的伤痕,触目惊心,“怎么伤成这样?!谁打你了?疼吗?”
“小事,我惹我爹生气了。”元白歌嘿嘿笑了两声,“大丈夫不怕疼。”
“什么大丈夫,人都还没阿琢高呢…都进屋烤火去…这手怎么也这么凉,可怜的孩子,晚上阮姨给你做好吃的。”
沈琢看着郭阮和元白歌其乐融融,不明白事情怎么这么顺利。让一个外人留家里过年,怎么半分不情愿都没有,他都准备好说辞来劝了。
裴长渊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你阮姨成亲几年未曾有孩子。”元白歌又受了伤,自然心软。
沈琢点头,又觉得不对:“既然你知道,怎么刚还一脸为难的样子?”
裴长渊看了他一眼,手忽然在他后脑勺轻轻拍了两下,轻笑一声:“不是因为这个。”
院门关上,身边早已没了人。沈琢摸了摸刚被碰到的地方,明明被拍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却感觉到一阵麻意。
第26章 过年(三)
“你们屋里待着,我去抓只鸡。”郭阮又喊道,“阿琢,去把药箱拿出来,白歌背上还好几道伤,若是不处理了,定会出现肿疡。”
“咱家还有鸡?”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过。
“早一月前买的,养在鸡窝里。你早出晚归的没注意家里,定然是不知道。”郭阮摸了几个鸡蛋放进菜筐,递给沈琢,又从里面抓出一直小鸡来。
那鸡体态比平常的鸡要小许多,约莫才一斤几两,头上艳红色的冠还没有沈琢拇指大。
“小公鸡?”
“对,本想着养大了再吃,正好白歌过来,给他补补身体。这个年纪就得吃这种。”
小公鸡,一般也叫稚啼鸡。沈琢十三四岁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师父给他做过几次,用红枣和酱萝卜清蒸,不加任何辅料,做出来的鸡汤汁天美,肉质紧实,极大地留存了鸡本身的营养。
咳…当然,给青春期的男孩子,主要还是补某方面。
那段时间一天一只,补得沈琢鼻血直流,师父才停手。如今看着郭阮,倒真有几分以前师父的影子。
“我来吧,阮姨,药箱我也找不到。”沈琢抓过扑腾的小公鸡,对于这种东西,他是最知道怎么处理的了。
“你知道怎么处理吗?碗柜里有木耳,你记得放些一起蒸。”
沈琢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洗干净芥菜,将其切碎和猪肉泥搅和匀,包进饺子皮里,随后下锅煮。芥菜猪肉饺子浑圆的像个大胖小子,随后慢慢随着沸水浮了上来,一个挨着一个交头接耳。
“嘶——”
“疼啊?”郭阮放轻手里的动作,“你爹也是,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元白歌摇摇头:“没事,我皮糙肉厚的…阮姨,你人真好。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便告诉我,我来揍他!”
“小孩子家家怎么整天就只想着打架…好了,你记得别碰水,我去瞧瞧阿琢。”
“我也去!”元白歌蹿起来跟在郭阮身后,“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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