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人还有什么其他证据么?若没有,那这人你便带不走。”
“既如此,那便在此审吧。”岑南甩甩袖子,“徐管家守着徐府的规矩,徐二常年游荡在外,不满束缚,或多或少发生了些口角。年前得知徐二今年回来,便早早的在回春堂开了药,以作掩护。初二去沈琢家商量宴席适宜,谋划栽赃脱身,跟着沈琢一路来到回春堂,从后门翻墙入内,趁着孙大夫打盹,凭着记忆找到蛇蝎草的位置,和沈琢一前一后离开。”
说到这,岑南停顿几秒:“啊,对了,徐管家腿脚不便,翻墙时滑倒在地,破了的衣服条落在墙脚,这总不能说我冤枉你吧?”
“徐管家?!”徐大惊愕回头。
徐管家看了徐大一眼,静默片刻,放弃了挣扎:“不错,都是我干的。”
“你为何…徐管家,他虽是我二弟,但你也是陪着徐府几十年的老人。若有什么怨气,直接同爹和我讲,着实不该……”
徐管家倏地激动道:“他不务正业,在外做些乱七八糟的勾当,和亡命之徒混在一起,手里沾了多少条人命?!您和老爷忍着,我却看不下去。老爷还想把家业都传给他,就他这样,迟早要把徐家家业败光!”
“那你也不能…不能杀人啊!”徐大想下手,但徐管家以年近五十,他下不了手,又恨自己没早些发现苗头。
“带回去。”岑南拱手道,“大公子不会再拦着吧?”
“自然,事情水落石出…我会亲自禀告父亲。”
徐大微微皱眉,正欲离开,却被裴长渊喊住:“站住。”
“大人还有何事?”
“他被你们冤枉,徐家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了么?”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沈琢。
徐大抬眼,心知此事必不会这么轻易过去,无奈他们是理亏的一方,只能道:“既已查明真凶,我徐家会给沈厨子赔礼道歉。”
裴长渊上下打量他一眼:“最好如此。”
徐管家临走前,朝徐大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少爷,姥爷身体不好,家里事情多,往后还需靠您撑着了…老奴至死都忠于徐家。”
知道真相后的徐大并未接受徐管家的拜别,却也无法恶语相向。对于他来说,徐管家陪着他至今,说是半个亲人也不为过。
不管是徐二还是徐管家,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小吏扣着徐管家一路押回府衙。路上有不少人驻足观望,却不敢多问,大家族里的事情,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长渊,在想什么?”岑南推了推裴长渊,啧叹道,“担心小沈?放心,出门之前我便让狱卒算好时间,估计这回儿在衙门里等我们呢。”
“不是。”
“那是什么?”
“此案尚有疑点。”裴长渊看了徐管家一眼,“我总觉得那里说不通。”
“你别一天到晚皱着眉…小地方案子简单的很,你以为还是京城那种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吗?”
京城…裴长渊下意识抓向自己的手腕,徐二做的生意是什么,会让徐管家恨得这么深?
另一边,得知自己被释放的沈琢终于松了口气。
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想起昨日睡梦中的刺杀,他就有些后怕。腿被裴长渊上过药后,今日淤血已经散了不少,也没有昨天那么疼。他自己又揉了一遍药酒,又听闻裴长渊和岑南去徐府抓人了,他就想留下来看看栽赃他的到底是谁。
他坐在石阶上,待裴长渊的声影慢慢出现在视野之中,方才蹦了起来:“先生,岑大人!”
“站这里做什么?”
“等你们,顺便看看凶手是谁。”说话间,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进去,他不由得猜测道,“又出命案了?”
“不是。”
岑南摇摇头,脸色有些难看:“徐管家,也就是今日去抓的凶手…死了。”
第35章 灯会
沈琢愕然:“死了?怎么死的?”
“趁人不注意, 路上回衙门时,一头撞在柱子上…进去再说。”
岑南一晚上没睡,就为了和裴长渊找线索搜证据, 结果真抓着人了, 却在他眼皮子底下自杀。
“头疼。”岑南瘫在椅子上,“我差人送你回去,你阮姨估计担心坏了。”
“先生呢?他不一起吗?”
“你先生被我拉过来整理卷宗,前五年的都没找全,估计这些日子都回不去。”岑南揉了揉脖颈,喟叹一声,“八百年没遇见过这么多事。”
裴长渊从内堂出来,见沈琢离开, 方才将袖口里的东西递给岑南。
“什么啊你藏得这么严实。”
岑南抖开, 一张残缺的绣图展露在眼前,看清上面的花纹后,他倏地面色凝重:“这是……”
“先结案。”
沈琢被小吏半强迫性的送出去之前, 看见裴长渊脸上的表情, 便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但岑南那个态度摆明是不想让他知道…既然是公事,他还是不好奇为好。
“沈厨子,沈厨子!”
沈琢看了一圈,才见到躲在衙门拐角处的人。他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原来是徐婆子。”
“可不就是我。”徐婆子看了眼县衙,“你在里面没遭罪吧?”
“怎么,徐婆子你看起来挺失望的?”
“哪有的事!那就是一个误会,当时老爷气昏了头, 才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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